埋头苦干(摘要)
——三八铜鼓嶂钻山记
1、出师不利
车子还没过大梅沙收费站,前面的道路就已经被车辆塞得满满实实。车开始爬行,从大梅沙到盐田,四公里爬了四十分钟。迟到已经不可避免。随车怎样慢慢地爬,望着窗外对面的香港,大片的山岭笼罩在火光和烟雾之中,一架直升飞机,底下吊了个水袋,象只苍蝇,在火区上空团团转地忙乎着。
临近七点,总算到了玮鹏,拖沓的行程后,给了人一点安慰的是,当车停下来的时候,后面恰紧跟着一辆几乎空无一人的25路区间车。花了整整三个小时赶到营地,迟到二十分钟,比估计的要少了十分钟。世界和自己都已经进入了2008,对于“罚款”、“献J”只类的说法早已听到耳上生茧,自是不屑一顾的了。
上了那辆熟悉的全顺车,看到的是当今圣上亲驾出征。车子启程向着自己赶来的方向出征,刚才赶了三小时的路程全都成了没有意义的冤枉路。
2、油荒心慌
一路很顺利。激动的光远高声宣布说,照这样走,我们可以提前一小时,在三八到来的第一个小时到达目的地!车到普宁,大家下车放风,没有人提到加油,等再上了路,从潮惠高速到梅汕高速,想着加油的时候,却不再见加油站了。车到丰顺,在拐弯处再次错过一个加油站后,整个的后半行程,就开始一路徒劳的奔忙寻油。赶到了丰顺的黄金镇,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加油站,亮着灯却空无一人。几个人趴在油站的铁栏杆外,一边使劲摇着,一边喊着,加油啦,加油啦!加油的人没来,却惊醒了街坊,两个夜里拉客的摩托仔凑上前来,用很抱着希望的口气问,要不要拉你们一节?
这一夜,一直到了目的地,也都没加到一滴油。疏忽啊!想到明天的路程,圣上不叠声地自责道。
3、有失体面
车开进了镇政府。光远等人上楼联系露营,好一刻下了楼,说是人家不肯。几人商量一阵,决定再试一下。他们围住了一个领导摸样富态的中年人。
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是从深圳来爬山的。光远说。拿证件我看看,那领导说。光远在身上摸了半天,掏出张比他著名的破包还要破烂的证件递了过去。过期了!领导看都没看一眼。我是大学教授!光远分辨到。证件!那领导重复了一句。光远又在身上摸了半天,这回什么也没摸出来。出去!那口气不容商量。
光远一旁有人顶了上去,我是公安局的,我有证件!那领导看了看递上来的证件,但他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你们出去,到外边找地方!
那领导说罢就要上楼,正当一旁的光远念叨起能独挡一面的180时,又有人挺身而出了!
你是几床的!盯着那领导的发问虽然声音不高,但很威严。
那领导象是忽然地挨了一棒子,五床的,他说。紧接着他象受了惊吓的兔子,开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念叨:睡前枕头底下不能藏吃的,利器要交给护士保管,吃了药就睡觉。他急忙地唠叨一通,接着说了一句,你们露营吧,就再也不见了身影。
4、机屁成群
三八的早上,一群城里人围着镇政府旁的小食摊喝过寡稀稀的豆浆、吃过软的捏不住的包子和确是好吃但叫不上名,类似粉肠可里面包裹着肉,酸菜和豆干的小吃,接着就敲开了镇子上的私家油站。这里的油是拿捅称斤用漏斗灌的,一公斤七元。加了油,圣上刚一踩油门就喝了句彩;这油有劲!接着脚一紧,那车就象吃了伟哥,吼了一声,转眼就把我们拉到了铜鼓嶂脚下。
铜鼓嶂山脉为南北向,有路横贯。我们的车一直开到了山西南的高溜头,主山脊和路在我们的东边,但GP们显然不愿意兜到东边去寻路。我们开始沿路向西北而去,时间不大就转到了铜鼓嶂西边的一座山脚下,离铜鼓嶂背道而行。
工夫不大,队伍被撤了回来,在叉路口转向右行,但是在下一个路口,队伍又向左转进了一个废弃的小村。路依旧是西北向,该是穿过垭口绕到山北的路。队伍再次撤回,沿着一条小路进入了一片农田。除了来路,农田四周全是密林。
没有狗PS的千米山时代,我们或许不知道山头在哪里,但路几乎肯定是在我们的脚下;自打千米山接二连三出了一堆狗PS和拉PS,我们知道了山头在哪里,却经常找不到路在哪里!
阿门,GPS!
5、从750到1559
GPS引领千米山的时代,开创了开路上山的新纪元。十来人的队伍里,有三个半前锋,一声令下,齐刷刷地亮出三把贼亮的柴刀,齐刷刷,嘁嚓嚓!
农田的海拔是七百五十米,位于顶峰的西南。GPS的构想很明确,先向北开路到铜鼓嶂的西侧山脊,再沿山脊向东直上主峰。
方案是不错,只是GPS们目前所用的地图,无法准确地预见沿路的山况!向北到西山脊几乎是一条横切的路,林中满是荆棘,几个前锋轮流上前,挥着刀劈,横着身压,缩了骨钻,一直到过了午后,经过几上几下几次兴奋几次失落后,才开路上到了西山脊上。
西山脊上有隐约的路,不知是人还是动物曾经走过的,时断时续,依旧需要在荆棘、灌木和茅草中开路上去。上到高处,下望林中的那一小片农田,很是感慨,我们竟然就是从那里一直开路上来的!
三点过,已经能看到主峰和主峰前的那面陡壁,以为可以从左侧绕过去的梦想在接近的时候破灭了。峰顶如同一个T字,我们绕不到横贯南北有路可通的山脊上,要么爬上眼前这五六十米,中间一段几近垂直几近光秃的陡坡,要么沿来路撤下去。
在壁前我仰着头倒吸了口冷气。我怕,我可不敢上!说着我腿肚子就犯抽抽了。
6、绝壁惊魂
队伍在陡壁前休息祈祷,我一边把身上零散的东西全都装到包里,一边在心里暗想,XX的,怎么忘了写一份遗嘱,要是掉到下面几百米的沟里,恐怕十天半月都捞不上来。
我可不敢上!我望着陡壁,再一次说道。不怕,不怕,LPS忽悠我说,这坡是宏观陡,微观不陡。可我依旧恐惧,直到把怕字说到五六遍头上,恐惧的心理才消了一半。队伍出发了,郎中和老更在前开路。开始的一二十米还算不难,再往上,一块平展的大石头立在眼前,石头的下缘有十来工分宽的积土,横切过去,另一端有一条陡峭的石缝可以上去。郎中在上头放着绳子,老更在一端接应着。上面怎么样?我问。好得很!郎中说。言下之意只要过了这个横切与陡上,再往上就不难了?我把包让郎中吊上去,空着手壮着胆,不看下面五六百米的深渊,拖着绳子过了横切再上了石崖,到郎中身边抬头一看,天啊!还有十几米几乎垂直的陡坡!坡上有几块石头露着角,依稀长着些指头粗的灌木。
郎中要替我把包带上去,我很惭愧地把包留给了他,将身子紧贴着地面,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没上几步,在一瞪腿之间,小腿就犯了抽,也许是重量在瞬间转到了拉着小灌木的手上,也许是紧张的大脑压抑了抽筋,抽抽在转眼间消退,如此这般有惊无险地连抽了两次,爬上了这段陡坡。
上到坡顶,坐在地上,我在想,有了与科技时代同步的GPS,千米山怎么倒越走越玄了?从岩坑山,天堂山,龙头山一直到成熟路线的铜鼓嶂,怎么都走成了让人后怕的路线?
难倒不怕,但玩得玄了,怕要应验了那句老话: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
人生是要勇于攀登的,但人生同样需要急流勇退。
我是不是该退出千米山了?我又一次地问自己。
7、野村闲人
从铜鼓嶂顶下两千五六百级台阶,在海拔一千一左右的地方,在四面古树的围掩下,有一片空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小村,村里有一个很起眼的围屋,在村的入口处,新修了一家宾馆。宾馆旁的车场上停着红色的全顺,圣上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一行人下到这里,在村里参观起来。这是一个客家围屋,屋前一个半圆的池塘,先前多的时候,曾经有过六七十口人,而今已经是残砖破瓦,蒿草没人了。
仅有的两户住家冒着炊烟,荒凉中的世外桃园。在这里,郎中找到了同乡,非要拉着腼腆的主人照相。
而在宾馆里,我借机记下了电话。如果是年轻人,在这样的黄昏或黎明,带着MM来到这里,当是别有一番意境吧?
8、难得厚道
当晚在梅县吃的晚饭,是在一个打着香港城客家餐厅旗号的店里。半老而肥腴的老板娘还可以看出当年的姿色,她骂骂咧咧地记着菜,让人心生一种厌恶。菜上来了,五十八一盘的鸭子竟比一只乳鸽大不了多少。四百元的一桌,让人真切地感到无商不奸难得厚道了。
车到七目嶂一个旅游扶贫点,停车扎营的当口,主人穿着睡衣露脸了,开口就要二百元,接着还说要买票。如果是扶贫,别说二百,二千又何妨,只是这扶贫最后都扶了些谁?
今天的人啊,是否已经丧失了太多为人的根本?
9、大山十万
去的路上,有人提议以后是不是把千米山和踏青旅游结合起来,光远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的领队风格,说是“埋头苦干”型,想要偷懒,没门。
回的路上,埋头苦干了两天的一群有文化的人,又开始喳喳。喳喳新加盟PS行列的小号是前锋、收尾、领队外加“拉屁屎LPS”的全才;喳喳在七目嶂把那帮学生忽悠得一会围着深大资深教授合影,一会围着港深十大成功商女拍照的行者孙是丛林忽悠杰出天才,180的接班人。而在众人的高兴采烈中,光远来了劲,他大声宣布:为了实现自己的承诺“MAKE THE LEADER NEVER MADE”,清明准备组织广西十万大山行!
此言一出,全车震动,大家立刻踊跃报名。更有文化之人,立刻做词并谱曲一首:
埋头苦干,有病荣光;
昨天铜鼓嶂,今天七目嶂;
埋头苦钻,破包烂杉;
明天高歌扬,穿越十万山!
有了三八的三八节,三八的温暖氛围在大八小八你八我八捉对八满车八的热烈八卦中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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