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活动了,也很久没在丛林活动了。
过了四十,很多事情没了感慨。想着要找个大本营,想着要锻炼身体,虽然祖国已经不再需要我来保卫,但强身健体总是需要滴,还是回归丛林,回归大家。
很久没有活动,也很久没写新帖,为表拳拳诚意,把去年的一个帖子拿出来,供大家批评,以便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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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四十不惑:我的墨脱我的路(一)
----2011国庆墨脱行记
2008年之前,我很混蛋。
这话写出来,估计会有人怀疑:你确定你只是在那之前很混蛋吗?
说实话,我不确定。
但这两年确实因为生命中发生了一些类似拐点的很重要的足以改变我的一些事情。
三条大了,父亲走了。。。
今年三月在厦门的南普陀寺,经声佛号中,突然泪流不止,无悲无喜,只是平静。后来请教了昂,他说,这叫慈悲心起。
或许,缘分到了,就像小马终于开始要干活了,几经挣扎过后,也就心甘情愿了,这叫认命吧。
想起这两年,每次坐飞机火车,尤其是节假日的时候,看到那些年轻的明媚的灿烂的孩子们,背着过头的大包,登山鞋,快干衣,我就激动,我的目光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千头万绪,豪情与挣扎,我想,我的时候过去了,我老了,。。。
后来,我能够比较安静的看着他们的时候,我确信,我真的老了。
明年,也就是传说中的2012来临的那一年的某一天,我就在这个世界上活满了40年了。我给自己这副皮囊设计的使用年限是60年,也就是说,我的生命过完了三分之二,我的使命,完成了玩的那一部分。
光阴似箭啊,于是,我决定,在不惑之前就他妈的再放纵一次,把墨脱体验了。
这是比较豪情的说法,其实内心里想的是,都说四十不惑,我怎么还一直迷惑着?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太多的事情对我依然有诱惑。。。难道,就是因为我还差那么半年才到四十?
这些迷惑这些心情持续影响并改变着我,让我变得消沉和不在乎,直到有一天我发觉这些影响已经潜移默化到严重到了使我无法安心的工作和生活。我清晰的知道自己需要远行,而不是逃脱,需要的是一次打开,而非放弃。。。
来程已经模糊,去路尚无尽头,我不能再奢望什么。。。
有些事情,如果一直顺其自然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不会水到渠成。
于是,远行。我决定去西藏,去拉萨,去墨脱,去寻找朝圣的感觉,去那里把自己整明白了,然后,安静的等待不惑的到来!
开头有点长了,长到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往下继续。所以,不废话了。正式开始。
10月2日 拉萨-八一
百度西藏八一镇:
“西藏林芝八一镇,是西藏林芝地区政治经济及文化中心,海拔2900米,位于尼洋河畔,距雅鲁藏布与尼洋河交汇处30余公里,距拉萨市400多公里。八一镇所在地原名“拉日嘎”,从前是几个零星的村落。1960年之后,从开垦荒地开始,白手起家,艰苦创业,一座高原城镇逐渐崛起。”
一,
车到八一之前,我故作豪放,猛唱那些跑掉的歌,为的是掩饰自己对即将开始的未知的那些行程的恐慌。
间歇中,我只想着这么几句歌词:朋友啊今天你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
沉醉中,牌子说,下车,走人,别鬼哭狼嚎的折磨人了。
我没说话,挥挥手,下车,取包。 在下车前一段时间,我让坦克记下昂家里的联系方式,告诉他我若有事就找乐,他知道怎么联系我家里。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我俩一去不复返”的架势。其实,每一次远足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预测,很多时候,我们的力量在自然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人生无常才是恒常。这个道理,我懂得。 看着大车和那一车的熟悉不熟悉的同伴在夕阳下绝尘而去,我和昂都没有说话,坐在包上,各自掏烟点火,那一刻,天涯孤旅的感觉蓦然袭来---剩下的路,就靠自己了。
此次墨脱能到成行,挺有意思。
本来是5个人的:
牌子说,走他娘的一次;
政委说,走呗;
老蒋说,你走我就走。
昂是得知我去墨脱之后突然决定同行的,他说,一起走墨脱,然后,做生死弟兄。
后来,牌子说要领队,带着美女帅哥们走了;
政委和老蒋直接在我去办边防证的时候决定撤退了;
倒是昂,一直没说话,至今我仍然不知道在他内心里是否打过退堂鼓?
反正,目前就只有我俩傻逼一样的给扔在这一片陌生中了,而且,要继续。
事实上,我多次提醒昂,我做了天涯孤旅一人独行的准备,所以,胸腔里储满了悲壮!
“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伤”,这世上还有这事吗?
注:我自作多情的觉得坦克和老蒋离开我和昂之后,一定很悲伤很郁闷很不好玩,很为他们同情了一把。事实上,这俩家伙,尤其是坦克,分手之后,立马活跃起来,一路上牛逼闪闪放光芒,把装逼不能看镜头等理论演绎的风情万种,晓行夜宿风光快活的很。这让我明白,每个人都是很强悍的,千万别操太多闲心。
二, 各自抽完第三支烟,我站起来:我去找住的地,你看包。
我尽量让自己在表面上看起来更像一个资深老驴,单枪匹马走南闯北的那种。。。终于,在第三家旅社里把180一晚的价格讲到了160.
入住,看到昂一直在吃那个洋参片,我想,这哥们一定比我紧张。
陪昂去买解放鞋,他的那双中看不中用的大头军靴给我直接扔到拉萨了.昂那双大脚啊,我们用了两个小时转变了八一那条街,愣是没能买到合适的军胶。。。
终于,在一家劳保店买到了军胶和一套迷彩服,臂膀上有鲜艳国旗的。后来的事实证明:这身军装和军胶帮了昂多大的忙啊,没有这次采购,昂会穿着湿透的衣服打着赤脚出墨脱的--事实上,他还是打了赤脚出来的,这是后话。
三, 睡觉之前解释一下上面的几个家伙吧:
牌子,深圳户外界灰常牛逼灰常资深的老驴头,2004年认识至今,我佩服他一直保持着一颗永远年轻的心保持着对户外的执着痴情。这两年联系的少一些,发觉,这家伙他妈的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其实,一直比我成熟。然后,就是开始怀旧,开始怀念那些时光,我说,你丫也老了。这次墨脱,他说要领队我才决定成行的,在我拉了队伍万事俱备之后,他决定:放道哥鸽子,然后,自己带着一大队帅哥美女去纳木错逍遥快活去了。
坦克:我的政委,2006年白盆珠牌子叫我一定叫上他,我到半途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人。后来查照片发现,我在风火轮时期的活动合影里竟然有这家伙,还在第一排。那么大块,我愣是不记得,可见我当初是多么地目中无人自大自负。后来,从石榴子开始,我们慢慢的慢慢的从陌生人成为朋友成为兄弟直到最后硬是活生生地整成了亲人。该坦克,特点鲜明嫉恶如仇爽朗正直,典型的外表明骚骨子忧郁型选手。我的好兄弟。他说,他果断退出墨脱是有自知之明同时爱护我和昂--他担心拖累了我俩,事实证明,这决策很英明。
老蒋:一直嚷着要进藏,我说你体力跟墨脱不搭界,她说,情愿在拉萨就地晒太阳也要去。也是相识了好几年的亲人!很感动。这次行走她说她感悟最深的一句话是我这几年一直说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感受最深的是我解释他面对神湖泪流满面的慈悲心起。收获比我大。
昂:他后来说,他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人,叫兵马俑。我一直叫昂。他是唯一的前同事,1999年认识的,同行者里经受时间考验最久的哥们。我常说,认识三五年的人,不是同事不是亲人,相互无所求,偶尔还能一起喝酒吃肉的人,就是朋友了。我们一直如此。难得。此昂,长相标志,身材魁梧,思维清晰,笑容亲切,关键时刻可以反败为胜,良将一枚。重视友情和忠诚。好兄弟。
10月3日 八一-派镇
一, 六点半,我躺在床上大叫:起床!
此后的几天里,我都是如此,定表,叫床---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昂是指望不了的,他会把所有此类零碎琐事都放心的交给我去处理,他只负责行动。
洗脸时候,发觉鼻腔内开始有血丝,这干燥的气候,前几次的进藏经验告诉我:这才只是开始。接下来,嘴会脱皮,脸会脱皮,口腔会溃疡,人会虚脱。。。
后来,发觉昂比我猛,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鼻孔里直接塞着棉花,脸盆里到处是鲜艳的血---这哥们从拉萨开始就把西洋参片当饭吃,不是高原反应的问题。
二,
八点左右有一班八一到派镇的班车,据说都不太准点,到底几点发车取决于车上什么时候满载。
到了八点半还没有发车的意思我就不着急了,原计划今天若能及时的话,那么在11点前到达派镇,然后,直接上山,那样就可以节约一天。现在看来,12点能到就不错了。
等车的过程中碰到一上海哥们,刚从墨脱出来,讲了情况:路还算好走,墨脱到波密也能通车,但130公里的路遥走11个小时。他们一行四人,在派镇把包整理成两个,剩下俩大包直接让车捎到八一,出来再来取包;然后请了俩背夫,自己轻装徒步。如此,还说,背的那个单反机把肩膀都压肿了。这话给我很大刺激:我能把二十公斤的包背下来吗?
九点半,终于满载发车。
一路上风光那是着实不错,心情逐渐放松下来,水里火里是死是活,反正开始了,没有退路。
期间老蒋来电说要在八一办证,跟着我们水里火里走,。。。后终因边防证办理不了未能成行。
算是遗憾吧。
有些地方,当时没去,或者以后就再也不会去了---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很难再有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激情这样的同伴,就像很多事情,想做的时候没有去做一样,时过境迁,便不会再去做了。
渐渐地心情舒展开来,看到了雅鲁藏布江,看到了沿途路边那些埋藏在薄薄的草层下的沙和土层中若隐若现的贝壳----亿万年前,喜马拉雅也是一片海吧?亿万年间,这薄薄的一层草覆盖了那些曾经裸露的石头,这厚厚的土堆里竟埋藏着曾经鲜活的亿万生灵,何等脆弱的生态,何等漫长的沧海桑田,何等无知渺小的你我。。。
三,
我们前排坐着几个平均年龄60以上的老人家,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他们好像来自湖南,此行是为了去雅鲁藏布江的那个几字湾,只去看一眼,然后晚上还要赶回来。佩服之余,我想啊,必须在他们这个年龄之前把想做的事情想去的地方全部完成,我不能想象自己在七老八十的时候,到处挣扎着去看那些美景美人。生命不在乎长短,在乎的是阅历,阅历不在乎你去过多少地方,在于你对所行之处所历之事的感悟,总归就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要多去闯荡,老了的时候,在那壶经年普洱茶里,才能有更多有趣的回味。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大开大合之间,才是美丽的本质。
四, 约莫12点左右吧,车到派镇。
百度派镇:
“派乡(镇)归林之地区米林县管辖`1959年9月设派区,1987年10月改乡。雅鲁藏布江干流中游段,大峡谷的入口处,也是通向墨脱县的必经之地,多少年来,派镇就是墨脱人来采购、运输生活物品的中转之地(因墨脱县不通公路),所以它还有一个名称叫转运站;面积约1800平方千米,人口0.2万(09年)。辖多雄上、多雄下、雪卡、派村、索松、达乃、玉松、降落、尼丁、格嘎、直白、加拉、达林、吞白、墨浪15个村委会。”
因为堵车,我们被要求提前下车。拖出75升大包,上肩的那一刻,我明显的看到老人们羡慕的神情,我想他们或许是在怀念自己的似水年华吧。
兴冲冲地到达第一个岗亭:进去要买票。
在网上看过很多逃票的攻略,我觉得吧,这些地方,这一辈子可能也就来这么一次了,无论从安全上还是心情上,都不太适合逃票。
昂看着包,我去买票。我们没有分工,但基本一路山都是这样做的。我总觉得这些事,或许我更有经验一点,后来,在墨脱找车砍价的时候,我才知道,昂可能更有经验和方法。人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牛逼而忽略了他人的能力。
派镇的这个售票大厅,主要是为了雅鲁藏布江的那个大拐弯而设计的收费站,拦路设岗,交钱过路,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比比皆是,没有谁觉得这有什么突兀,人们麻木的逆来顺受,觉得这似乎天经地义。
看大拐弯260,我说我去墨脱,对方说那150。
看着工作人员衣着光鲜道貌岸然,我突然改变主意,我掏出自己的那个证:这个成吗?
对方看了下,没说话,直接接证复印:半票,75.
225两张门票,我为节约了75高兴的忘记了使用假证那瞬间的愧疚,人在江湖,有些事情确实身不由己。
我的包躺在左侧,昂同学坐在靠近河边的矮墙上边抽烟边沉思,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为将来几天的行程而担心。
我们背着各自的大包,走在派镇美丽的街道上,沿途打听着兄弟客栈,同行的那对夫妇问我兄弟客栈在哪的时候,更坚定了我一定要住在兄弟的决定。他们来自云南,本计划徒步穿越墨脱,却在来途中发现老婆竟然有了身孕,于是,决定去看大拐弯之后就打道回府了。很多事,都挺有意思,有这样好玩的夫妇,也是难得了。
三,
我和坦克们通着电话大踏步的向前走去,昂在后边猛叫之后转身进了一条侧道,尽头即是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兄弟客栈。
门前花圃里盛开着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格桑花的花,我记得在日隆的街道两边也都是这些花,完全不同于拉萨民居窗前的那些秀气的海棠。
和这些盛开的热闹喧嚣相比的是客栈的安静:三两个客人在吃午餐,客栈前台没人值班。我问,老板呢,住店。有人答,老板不在,你们自己上去吧。
我和昂负重二楼,问一大姐,老板呢,我们住店。那位大姐,后来才知道她就是老板,也就是传说中的何姐,她转身对两个年轻的姑娘讲,你们找个收拾好的房间,这俩哥先住下。
跟昂躺在房间的床上,我开始研究这家客栈。
复式两层,全木结构,一楼为前台和餐厅,二楼一上来是个大大的天台,对面就是缓缓流淌了几千上万年的雅鲁藏布江,它们继续向下不远,就开始了著名的几字型大转弯。。。想起来,在八一遇到的上海的那哥们说在兄弟客栈的天台上可以边喝酒边欣赏那个南迦巴瓦峰。天台连接的就是住处,简单的房间简单的床,纯粹功用的实在。
四,
整好铺,我说,何姐我们交钱吧,何姐正在洗床单:不急,先玩你们的,等会自己给师傅说吃啥。
很激动,这多像家啊,不要身份证,不要交押金,该吃该喝喝,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谈什么钱啊。
这才是江湖嘛--当然,无论豪爽不豪爽,无论心情好不好,最后,总要结账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江湖上,也同样不会有。
收拾好包,赶快把袜子脱下来--这双袜子从广州穿到拉萨到八一到派镇,几天了吧?再不洗实在是连我都无法忍受了。
五。,
当袜子开始在蓝天白云下迎风飘扬地时候,我觉得,是时候泡一壶好茶了!
把我那充当泡壶的大杯子放好普洱,以前上山至少要带一飘逸杯,有时候甚至把紫砂壶带出去,不图别的,就是因为哪本书上说,在逃难的路上都不忘记把咖啡壶带上的,那才是贵族有生具来的优雅。我不会优雅,装逼的成分更大一些。这次,我觉得路途凶险,尽量减负,装逼的事就不做了,于是,改用我那带滤网的大杯子做主泡,一举两得,都不耽误。
一壶茶,泡起来,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其实,在户外喝茶,在疲惫到极点的时候能有杯好普洱或铁观音茶汤,确实无关装逼,那是一种苦尽甘来大起大落之后的极致享受,但这个和装逼不易分别。所以,现在,为了避免装逼之嫌,基本不带家伙在户外泡茶了,露营和腐败线路除外。
五, 拍照,喝茶,寻找南迦巴瓦峰。。。岁月静好,你说,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样的一个这一辈子很可能再也不会来的地方,到底是受着什么驱使呢还是一种偶然的偶然导致的必然结果?
正在想继续把这个哲学问题进一步深入纠结的时候,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我还有一个包呢???我他妈的把那个装了备用相机和所有充电器及电池以及药品的背包给整没了???
拉起昂我就开始往外跑,我寄希望于这里的民风淳朴和保安的忠诚,我记得我的包应该是在买票的那个保安岗亭旁边,出来的时候就想着省了75块钱的事,兼顾想着牛逼兮兮的很江湖的走在大街上的形象,于是,小背包就被忽略了。。。
保安说,包怎么丢了的?你们太不小心了。执勤战士说,你们应该交给我们看着啊?(边防派出所都是解放军兼做,戍边为民一肩挑了,没有民警的编制)
昂跑到游客中心去寻找,我则漠然的坐在我认为丢包的那个地方,我的幻想破灭了,我在想接下来该做点什么?那些丢失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到这次的行程。
一辆中巴路过,电光火石间,我想到我的包包在车上!一上车,我就把包塞到座位上方的行里架上,下车,肯定没拿。
很多时候,当你的记忆无法还原事实的时候,你就会固执的坚信自己猜想出来的那个可能,直到坚定的认为那就是事实。。。直到,你想起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的时候,你就开始重复上述过程。这在心理学上该做怎么个解释呢?
抱着这个肯定的回忆,我闯到保安亭:车上,我的包在车上。
老远看到那辆车,走近,细看,果然!
嘿嘿,包还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多东西,你一直拥有,至少你觉得你一直拥有,于是,你不在乎;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他们不见了,他们在你的漠视和不关心中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于是,你开始寻找,于是,你记起他们还在时的种种的好,于是,你唏嘘不已,你开始珍惜,但是,你也知道,这已经晚了。
六, 午饭基本自助,师傅们正在午餐,我们找包回来,想着午餐吃点啥,师傅直接说了,两荤一素一汤饭随便吃。我和昂很客气:随便吃点就行,别耽误您吃饭。 午餐标准为25元一人,也算可口厚道了。 吃饭期间,我们开始详细打扫这餐厅:周边的木板墙以及除了地板之外的边边角角全是比较有文化的但依然无法摆脱到此一游性质的留言,铺天盖地,此外,还有不少旗子衣服,无一例外的写满字随意的挂在某个横梁上,乱,却又味道。后来,在拉格,在汉密,在沿途所有的住宿点上,都如此。我们也认为这是一种文化,和那些刻在景区竹子上石碑上的乱不同,这是蓄意涂鸦,要有文化才行。 昂当即决定我们晚上也整。 我更直接,掏出随身记事本,郑重写上:牌子,坦克,讲美丽到此一游。然后,手机拍照,发出。 据说,此举引起坦克们的蓄意报复:他们决定在所有景区显眼不显眼的地方都偷偷摸摸写上“山东枣庄黄某某到此一游”,以此显示黄某是多么地多么地没素质。。。 比我狠啊! 七, 膳毕,我和昂决定去附近走走,也算最后的拉练了。 穿过藏香猪和猫猫狗狗随处奔跑的马路,对面是一座山包,一眼望去,经幡飞舞,庄严又漂亮。 我们决定,就这山了。 一路行行走走,不想在行程开始前就被高反拿下。 山顶,确实漂亮,经幡漫天盖地,各种不知名的小花铺满大地,突兀的石头上长满花一样的青苔。。。远处,雅鲁藏布江蜿蜒向前,派镇的田舍家园一览无余,在远方,南迦巴瓦峰上,金光笼罩。。。
某一瞬间,我恍若仙境,无法言语。 下山途中,我依然反复纠结:到底是自己负重背包来个完美的墨脱,还是请个背夫解脱自己?反复,反复,最后,我面色凝重的正告昂,苍天大地,皇天后土:你来做个见证:我决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要自己背包走到墨脱!他妈的,要么天堂要么地狱,如果一定要是地狱,那么,我选择第十八层! 反差越强烈,效果越明显。我性格里的极端倾向再次暴露无疑:要么最好,要么最坏,总之好坏都要到达极致,人生在世,理应如此。 八, 晃晃悠悠下得山来,老板娘说下午5点左右,可以去看日照金山。昂听成了她带我们去看金山。 正准备出发,迎面进来一对男女,看装备就知道一定是进墨脱的。细看,面熟啊:这不是1号晚上在拉萨街头烧烤认识的那个丫头吗?哈哈,阿猫! 街头的一面之缘算不到他乡遇故知什么的,但在这大千世界百杂碎的现世里,能擦身之后再次相遇的人也不算多,自然亲切,另外那个哥们是北京来的阿狼,猛驴一头:坐了50多个小时的硬座之后,在拉萨睡一晚就直接奔来了,压根没有适应高原和休息的时间,依然精神矍铄,这就很强啊。 寒暄之后一起去看日落金山! 沿途景色如画,那些几人环抱的大树一棵接一棵,配合那叠层浩瀚的旧河道砂墙,一起述说着那些曾经的斗转星移沧田变幻。。。 途遇返回的那对怀孕夫妇等四人,因阴天无法看日落而返回,我很坚定:继续,我们到了,必然云开日出,看金山要的就是咱们这机缘! 及至据说是最佳观金山的寺庙,乌云依然未见散去,。。。 我们与南迦巴瓦峰缘分未到! 九, 晚餐同客栈义工一起六七个人。 我,昂,阿狼,阿猫,义工美女俩,还有一刚下山的哥们,猛!据说出门一月余了,从虎跳峡徒步进藏,然后从波密徒步反穿到派镇:那可是两百五十公里海拔从1000多上升到4000的一路大上坡啊!!!
江湖人猛人确实多见,我想细说下这两个在兄弟客栈做义工的女孩子。抱歉,没问名字。 义工两个,都是年轻貌美女子,一直想知道她们在此的缘故,却没有答案。 俩女孩相互不认识,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所谓义工,我想就是帮老板洗洗床单扫扫卫生啥的,报酬应该是免费食宿。 她们就用这种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在这里停留下来,而且不知道将要停留到什么时候。或许,如她们自己所言,哪天觉得不想在这呆下去了,就走。。。 我挺羡慕她们,她们说其实生活可以有最简单的方式,自己喜欢就好。 我说我要挣钱,要养家,不能如你们。 她们笑而不语。她们在用她们自己的方式来和生活握手,我做不到。 最终也没能知道她们在此停留的缘故和长久,是失恋了还是厌倦了红尘?我不知道,但这不重要,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和生存方式的权利及自由。祝福。 十, 十点了,我自己跑到阳台上喝茶,开始下雨了,想起这些年的很多事情,感叹人生恍惚,真实与幻境如翻手般的容易颠覆,朝花夕拾,一念之间。 昂忙着到处留言的举动刺激了我,找到笔,算不算承诺的我也写下,有朝一日我还会再来,重逢墨脱,重来派镇。 开始担忧明天开始的未知行程,四天后,我们是否可以安然出境? 其实,心底里坚信,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责任要尽,我不能有任何意外。昂更不能。 在木板墙外山响的脚步声中和隔壁一样山响的呼噜中以及沥沥雨声中,我安然入梦。 梦中有鲜花盛开,极尽绚烂!
有今生 作兄弟
没来世 来世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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