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榕城,我总会找了空闲,在少年时旧居的附近兜着。
没有目的,只是随心地走。记忆随着步履就被抽成了丝,紧紧地缠绕着远久记忆中清晰的旧城和往事的片段。然而,随着一次次道路的拓宽,旧房的拆迁,记忆中的旧城逐渐变得缥缈,存留着的一些,也如同了蛛丝马迹,稍一疏忽就会失之交臂。
儿时我们一家从九彩园搬出后,就住在法海路。之所以叫法海路,是因为旁边就有一座法海寺,当然,我那时并不知道什么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住所是一个家属大院,和父亲当时上班的单位相连。后来住宅和单位之间砌了墙,再后来中间留着的门也被封死。但墙是空心砖墙,我们轻而易举就可以翻进单位的桃园,在防空洞顶和桃园之间,两拨小孩展开的激烈攻城大战至今记忆犹新。
从法海路北行,是短短的津门路,津门路和仙塔路的分界处是一座石桥,城中河在这里东西贯穿。沿仙塔路继续向北是旗讯口,而沿河西行是朱紫坊,在《甲午风云》中露脸的一些清代历史人物的旧居就在这条街坊上,比如萨镇冰,比如方伯谦。朱紫坊长不过二百米,西出到安泰桥,往北的大街就是榕城最繁华的南街。南街的北端到市中心东街口,连接旗讯口和东街口的就是东街,我读书的实验小学和榕城一中都在东街上。
(下图:今天的实验小学)
法海路向南经过花园路是协和医院,那是我小时候经常光顾的地方,旧时医院的格局我现在还有印象。小时曾经在一次捉迷藏中被烫伤了脖子,每天都要到协和医院换药,大夫是两位轮流,两人用的药不一样,一位用有药膏,换药没有什么痛苦;但另一位光用一种黄色的纱布,等换药时纱布已经和肉长在一起,每次将纱布斯下来都痛苦不堪,那个伤口一直过了一个多月才算是结了疤。
花园路下去是以前的孔庙,它离南门很近。文革的时候文庙成了少年宫,现在又恢复为文庙,昨天我又进去看了看,里面新立了若干巨大的石碑,将唐朝以来榕城地区历次科举进士的名字全部刻在上面,这让我有点吃惊,也很感触:这个城市没有忘记一千多年来所有金榜提名过的学子。
(下图:今天的文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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