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保温瓶 于 2013-11-21 21:51 编辑
今年还有一周假,忘不掉的还是云南。
如果不做攻略,或许就直接去了剑川,那是甲醛和鬼马都推荐过的地方。
可我总忘不了滇西,那曾经的中国远征军的身影,还有那条史迪威公路。
下面是找到的一些作业:
寻找老照片 510km 路线:黄果树瀑布—盘江铁桥—24道拐—昆明 在那些泛黄的照片中,有一张很普通的纪念照,几个美军士兵穿着卡其布的军装站在黄果树瀑布前面,一张寻常的留影,平静的画面背后是那个轰轰烈烈炮火连天的历史。奔涌而下激起彩虹的水流,是惊心动魄的写照,是顽强灵魂不息的延续。如今在你感叹飞流直下三千里的壮观,水雾中生成的彩虹时,也许你能看到60多年前从这里出发的中国开往缅甸的第一支远征军,那从安顺出发的10万将士,只有大约4万人返回,4年后,中国第二支远征军也是从这里踏上了征程。 山中郁郁葱葱的林间,北盘江支流打帮河上游的白水河,从70多米高的悬崖飞流倾入犀牛潭中,巨大的响声仿佛如雷的鼓声,这就是黄果树瀑布,重走的史迪威公路就从这里开始了,从这里进入波澜壮阔的历史。 经关岭到晴隆,车队再次体验了贵州的地无三尺平和在贵州修路的艰难,大部分路段路面平整,但弯急坡陡,之字形路段连绵不断,除了上坡就是下坡,开车时一定要打起全副精神。好在赶上了难得的好天气,对于号称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贵州,实在很好运。 车进晴隆县境后,又向东25公里,到达北盘江,车队停下,步行一段废弃的砂石路来到一座跨江的铁桥,这里是个古老的渡口。铁桥是明代的时候,仿云南澜沧江铁索桥建的,1630年竣工。1638年,徐霞客从黄果树瀑布走来,曾从桥上走过。其后它几经战事损毁,又几次修复。现在这座铁桥是60多年前美军1880工兵营架设的,桥体的钢梁是当年从美国运来的,桥上铺的木板的宽度则刚好是当年的雪佛兰3吨卡车的宽度。而它自古以来的重要性,可以从桥头岩壁上的石刻看出,那里刻着“盘江飞渡,力挽长河,桥横银汉”12个大字。 过盘江桥往西,就是著名又神秘的24道拐,为了寻找这张被中外媒体反复刊登的照片上的地段,曾经费了一番周折,因为习惯上总是在云南寻找,2002年,云南学者戈叔亚先生终于在贵州省晴隆县找到了它。 这个地方如果不作特别标记,在地图和导航软件上都找不到,虽然在抗战史上是绝不可不提到的——它是滇黔公路(史迪威公路的一段)上最险要的地方,是盟军物资进入云南的重要通道。这段路古称鸦关,位于晴隆城南1里处,国道320线2345公路桩前。资料记载24道拐建于1935年,由第一道拐至最后一道拐,全长是4公里,山脚至山顶直线约350米,垂直高度约250米,路宽约6米的山道上,形成24个180度的弯,车辆以近60度的倾角向上爬行,被称为中国最险峻的山道之一。 俯瞰这段比九曲十八湾还复杂的道路,眼前是战时的GMC大卡车袒露在轰炸机下蹒跚爬行,那几乎凝固的速度,那时刻会被敌军轰炸机雷鸣声撕裂的天空,几乎能感受到当年大卡车驾驶员澎湃的心跳。 现在的24道拐,因为修路的缘故,只有21道拐。驾车一路行来,风光优美,很有山情野趣,在牧草丰富的地方,成群的牛羊在悠闲地觅食,放牧的都是些老人和小姑娘。山谷有布依族老乡耕种的梯田,错落有致,好像画卷一样。 英雄的痕迹 590km 路线:昆明—云南驿机场—保山—惠通桥 云南驿是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古时候是属于汉代云南县和魏晋云南郡的故地,因元明清三代设置云南驿得名,一直延用至今。云南驿自古便是交通要冲和军事重镇,“西临大理,北达成都,东联昆明,南走夷方”,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仍可以看到有长达1720米的古代驿道以及传统民居。 云南驿是多山的云南地区少见的一块平坝地带,在这里我们寻找到战时的云南驿飞机场。它证明了云南驿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盟军在远东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和物资中转站。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真的距离我们遥远了,这个曾经中国最重要的战时机场现场已经模糊不清,当年它却是驼峰航线在中国的重要基地。当地的老乡指着已经通车的楚大(楚雄到大理)高速公路下,大片水田中的某处说:那里还有当年机场停放飞机的“机窝”。 镇子有个“二战中印缅交通纪念馆”,设在钱家马店的北院,房子一如从前,三进两层的楼房相通连,狭而深,楼下拴马,楼上堆货。走进去,如同走进了百年前的某一个夜晚。 古色古香的二层木结构小楼,展出了从民间收集来的美军钢盔、飞行帽、水壶、弹药箱等50多件旧物,2004年,曾有部分飞虎队老兵向纪念馆赠送了陈纳德纪念章。当地的老人告诉我们,抗战时期,大批美军在此地驻防,云南驿的街上有咖啡馆、啤酒馆、华美银行、邮电局、航空学校,空气中飘散着烈酒、咖喱、酥油、雪茄、咖啡的味道,现在古镇又回到原本的模样,在另一种热闹中过着自己的日子。当车队穿过镇子继续行程时,不禁想起在某一面墙壁上看到的一句话:人生有乐地,流水无尽期。似乎就是这个小镇的写照。 当车子驶出保山,原本平整的道路开始变得崎岖颠簸,弯道不断,怒江随道路的转向出现在路的左或右边。而颠簸则来自于“弹石路面”,那是一层混含着泥土的23公分的石子路。1939年,修筑滇缅公路西线路段时,为了有效地解决急弯陡坡路面旱季松散、跳渣和雨季泥泞、滑车的问题,在一些急弯陡坡路段加铺了弹石路面。 在这里,我们的目的地是位于施甸与龙陵两县交界的怒江峡谷上的惠通桥,它最初是明末建成的铁链索桥,上个世纪30年代,新加坡华侨梁金山捐资将旧桥改建为新式柔型钢索大吊桥。吊桥全长205米,跨径190米,由17根巨型德国钢缆飞架而成,最大负重7吨,并被命名为惠通桥。惠通桥所处的怒江峡谷,水势湍急,上下落差达数千米,早在明代以前就是滇西交通的重要渡口,史称“腊勐渡”。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怒江峡谷是中国西南门户的最后一道屏障,而惠通桥则是惟一的通路,如果它一旦失守,那么战局很难预料,所以在二战中惠通桥一度被炸毁,直到1944年5月,中国军队发动反攻后,滇缅公路才重新贯通。 现在通车的是怒江大桥,惠通桥成为一段历史的见证,只有桥下的怒江水千百年不变地奔流而去,让人不禁感叹“多少英雄浪淘尽”。 血与火的证明 178km 路线:松山(松山战役遗址)—腾冲 沿着史迪威公路,从龙陵县城往东39公里,便到了松山,这个地名来自于山上的松树林。它的名声则来自于1944年那场至关重要的松山战役。松山的一边是怒江西岸,一边是怒江大峡谷,南北绝壁、沟壑纵横,只有到现场才会明白松山为何成为最重要的军事要地。在松山脚下,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棵榕树,它是松山上幸存的三棵古树之一,它周身布满弹片,已是千疮百孔。 在大小松山、黄土坡等7个高地上,地堡、战壕、弹坑如蛛网般密布,当年日本人修建的防御工事的表面部分,以及中日两军激烈搏斗的痕迹几乎全部保留了下来,在现场如同在当年的战场,只是物是人非,只有松树林是60年前那段历史静默的见证者。离开时,每个人的脚步都比进来时沉重了不少。 在所有人的眼中,腾冲是个美丽富庶的旅游胜地,没有严冬,没有酷暑,泼水节的时候,满街都是狂欢的人们。腾冲的周围有90多个名胜:形成于上万年前的火山热海,千年历史的古道边关,百年的古旧民居,奇丽的高黎贡山,还有丰富的不同民族的文化腾冲还是古西南丝绸之路的要点,也称为“腾越”,现在还冠有“极边第一城”、“云南第一侨乡”、“文献名邦”、“翡翠城”等名称。腾冲县城距国境线仅70公里,可谓极边,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腾冲是史迪威公路中一个重要的点,也是中缅两国边境中最大的城镇。 而对我们来说,一路沿着史迪威公路行来,从最初建设公路到战时运输的血泪史,一路上积累下的情感终于在国殇墓园破壳而出。 这是在行程中最为沉重的一天。国殇墓园里埋葬着抗日远征军的5000军人。1944年夏天,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以6个师的兵力向占据腾冲达两年之久的侵华日军发起反攻,经过大小战斗80余次,阵亡万余人,终于将腾冲城收复。一路沿着史迪威公路行来,感觉到车轮从历史的车辙中吸取了点点滴滴,仿佛时光倒流,让人唏嘘不已。 在国殇墓园,气氛是那样的肃穆安静,青松翠柏成林,绿草如茵,一块块被风雨侵蚀得斑驳墓碑密密地排列着,仿佛是那些青春年少的士兵们正在列队,只是他们在这里站立了那么久远,陪伴他们的除了自己的兄弟,就只有天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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