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行

西北狼

吴山行
刘崇学
宝鸡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创造了宝鸡独特的地形地貌，三面环山的地理环境使宝鸡拥有异常丰富的山岳和森林资源。只要你愿意，无论是向南、向西、还是向北，只需个把钟头，你就会投身于崇山峻岭和茫茫林海中，尽情享受大自然的山水林泉之美。   
在宝鸡周围千姿百态的山峰中，西镇吴山风格独具，闻名遐迩。其主峰有镇西、望辇、大贤、会仙和灵应五峰，远望似五朵芙蓉凌空绽放，气势恢弘，引人神往。大诗人杜甫在其《秋观吴岳》一诗中写道：“昨忆逾陇坂，高秋视吴岳。东笑莲民卑，北知崆峒薄。超然眸壮观，已谓殷寥廓。突兀犹趁入，及兹叹冥寞。”吴山还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文化的名山，其在史书多有记载，《山海经》称：“吴山之峰，秀出云霄，山顶相捍，望之常有海势。”自唐代以来，历代帝王皆赐以封号并祭祀。清康熙四十二年四月，钦颁赈翰额曰：“五峰挺秀”。2004年5月6日，我们一行六人，终于朝向往已久的吴山进发了。
一
运离了都市的喧嚣，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愉快，一路上欢声笑语，很是热闹。车过了新街，周围的景色已让人有渐入佳境之感。及至进入第一座山门，吴山的雄姿赫然在眼，但见群峰前拥后簇，高矮参差，穿云破雾，撑举青天。此时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五座主峰，高风峻骨，气势夺人。
汽车行走在一个宽阔的山谷里，坡度平缓，道路弯曲，路旁一条小溪潺潺流下，星星点点的农舍掩映在竹篱树荫之中。田野里铺锦叠翠，麦子泛青，油菜吐金，杨花洁白如雪，柔软似棉，一团团，一缕缕地在空中飘荡。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在田间地头劳作，溪旁还有几位年轻的妇女浣洗衣物，慈祥的老人嘴里咬着烟锅，悠闲地坐在房前的椅子上，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正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溪的那边是低矮的峰峦，树木浓密，堆绿茫茫，将人的思绪引向远处那起伏连绵的群山之中。我们不禁啧啧称奇，恍然来到了宁静祥和的世外桃源。
不久来到著名的古栗树林，但见上百株栗树随着山谷的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古树多半是形单影支地生长在深山大沟中，而这些古老的栗子树却蔚然成林，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观。但见粗粗的树根露出地面，如虬龙伏地，主干粗壮，树冠如云，浓荫团团，树影婆娑。这些古老的栗子树已经历了上百年的风霜雨雪和电闪雷鸣，阅尽人世沧桑，等到秋天来临时，依旧果实满枝，惠及山民。
对面山坡上还有一大片白皮松，这是一个珍奇树种，叶子苍翠碧绿，而树干却是通体银白，在绿茫茫的山坡中显得特别耀眼。
正像一出戏剧的开始，这一段景致，把我们整个引入一种兴奋激动，难以按捺的情绪状态。也正像电视剧的序幕，吴山的许多重要角色若隐若现，它不要你洞悉，却要为你洗刷被城市的铜锈油腻淤塞住的心灵，准备下一具容得下山光云影的胸膛。
二
过了第二道山门不久，便到了山脚下。这以后，我们便投入了吴山的怀抱。
山路全是“之”字形，曲曲折折地掩映于苍松翠柏和藤葛蔓缠的灌木丛中，吴山的植被相当好，虽属陇山山脉，但那郁郁葱葱一点也不亚于秦岭。
忽然听到哗哗的水流声，转过一个山凹，我们来到了吴山的第一个胜景：“晴岩飞雨”，只见一座百米高崖倚山耸立，崖壁上淋淋洒洒，水珠如丝如缕，潺潺而下，似晴日下雨，崖下是一个人工砌成的水潭，水质清澈透明，甘冽可口。左崖壁上凿有“五峰挺秀、二华同高”。驻足此地，除了水流声，山里显得特别幽静，从浓密的树丛中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自己情不自禁地诌出这么四句诗：“草木翳径藤蔓缠，百尺高崖一水悬。鸟鸣啁啾出层翠，瀑流潺缓润重岩。”
时间不大，便到了吴岳老庙。老庙位于灵应峰脚下山坳处的一块平地上，三间主庙，坐西朝东，五间厢房，坐北朝南。庙前有一棵古栾树，一搂搂不过来，崔嵬高大，颇有参天拂云之势。庙后还有一片青翠的竹林，与古树交相辉映。庙左为千仞峭壁，望之令人目眩，壁上有细水汩汩渗出，在壁下形成一汪小潭，供上山人饮用。
庙前有山里的老妪在卖香火，己有一拨游人在此休息，我们都不是彻底的唯物论者，纷纷进庙拜神。
稍息之后，便沿庙后的小径上行，路两边绿树森森，灌木丛丛，偶有太阳光点洒下，颇有几份凉意。忽然遇见路旁立一块大盘石，上凿“回心石”三字，因其形状如牛心，山里人又叫它牛心石。我们觉得好笑，登山才开始，怎么能回心转意，放弃攀登呢？这块石头应该立在人们精疲力尽的地方。哦，对了，假如今天没有中巴直接送我们到山脚下，从山门步行到此，体力差的人恐怕要半途而废的。不久，到达翠微峰，顶上只有一座小庙叫灵宫殿，里面供奉着神龛，仅容一人进去参拜。此处一峰独秀，峰顶没有大树遮蔽，太阳便显出火剌剌的威力，我们没有久停，待每人进庙烧过香，便下了峰头，朝左边的高峰攀去。
路边有一棵古树，叫不上名字，树身弯弯曲曲，很有意趣。这使我们想起刚从中巴车司机嘴里听到的关于吴山的一段动人传说：据说吴山先称岍山，唐初，秦王李世民娶大将长孙无忌之妹为妻。长孙的老家在现在的宝鸡县香泉乡孙家村。李世民登基后，长孙氏被封为皇后。一年后，皇后患奶疮，久治不愈，太宗十分着急。长孙皇后见太宗为她长伴病榻，疏于政务，就乔装打扮，悄悄离开长安，想回老家寻偏方治病。途经贾村西塬吴家沟酒店时，小店老板吴岳，老实厚道，乐于助人，把皇后当作普通百姓，叫他母亲用自己炮制的蛇酒为长孙氏洗治，不到一月，皇后病情痊愈，回宫后，太宗喜出望外，要派人接吴岳进宫领赏。吴岳误听谣言，说是皇上因他触过皇后乳房，要捉他问罪，便吊死在山腰的一棵树上。太宗、皇后听说吴岳已死，十分伤感，传下御旨，封吴岳为成德王，把岍山改吴山，并派尉迟敬德在吴山监修庙宇，塑造金身。从此以后，这里香火不断。据说唐太宗与长孙皇后还亲自上庙祭奠。诚实本分的吴岳生前虽然没享上荣华富贵，死后却赢得了人们的尊敬。这颗古树据说就是吴岳自缢之树。
三
山路还不错，多半是自然状态的羊肠小径。陡峭处用石块砌成台阶，这是古人的功德，有些石块年久日深，破裂不全，便有水泥修补，这是现代人的善举。
路经一个叉路处，左右各有一径，我们自然而然向左走去。约莫行了半个钟头，山路渐渐陡峭，眼前两座奇峰突兀而起，高耸入云。这便是望辇峰和大贤峰。
我们坐在峰下稍事休息，大家的情绪都很好，指指点点，高谈快论。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登，路边岩石崚嶒，如犬牙交错，这更激起了我们攀登的兴趣，十几分钟就到了望辇峰顶。峰顶上青松高矗，地形狭长，纵目四望，但见峰海苍苍，绿云茫茫，千峰竟秀，万 壑争流，近处的大贤峰巍然耸立，四面绝壁千仞，悬崖万丈，远眺似乎无路可上，比望辇峰高出数十米。远处的聚仙峰和灵应峰嵯峨高耸，气势非凡。我们一个个心旷神怡，用手作剌叭状，发出“呜呜”的叫声，向远处的山峰和近处的游人打招呼。
从望辇峰下来，坐在峰下休息，时间已近正午，大家便纷纷拿出包里携带的食物加餐。
用完午餐，沿右侧小径下行，至望辇峰后，前面是万丈深谷，对面即是雍容威严的大贤峰，正疑无路可走时，一座拱形桥出现在眼前，将我们接引到大贤峰下。继续沿陡峭山路上行，在浓密的树荫中穿行，绕到峰的南侧。峰顶近在眼前，地形却极其险要，只能从窄窄的石磴攀援而上，高峻危险之状恍若登天，这便是吴山第一险处“一天门”。“一天门”的石磴极陡，几乎是直上直下，而石阶两边全是悬崖峭壁，既无扶拦也无树木，让人望而生畏。
冒险的心理刺激着自己锐身自任，其中有两三米的悬崖微向外突，无法修台阶，便凿出四五个脚窝，这一段最危险，自己凝神屏气，脚手并用，一步一缓，小心翼翼地往上攀。心里还真有些紧张，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为了减少紧张程度，竭力控制自己不向两边张望，终于越过这段危崖。我们的两位女士也勇敢地登上来。峰顶并不是在下面遥望的尖状，也是狭长的条状，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好，自豪感在胸间溢荡，指点着周围的山形地貌，揣测着镇西峰的位置。望辇峰上正上来一拨人，便与他们遥相呼应。站在此峰，只有远处的聚仙、灵应二峰可与之比肩，而望辇峰就有些渺小了。
原来以为下去要比刚才上来更危险，尤其是那四五个脚窝，实践却证明下来要轻松一些。仍是自己先下，有人建议应该面朝岩石，而自己则感到面朝外要自如一些。下到脚窝下，把他们一个个接应下来，而峰下正有一拨人在等着往上攀，有一对夫妻，男的为了显示对妻子的关爱， 竟用带子将妻子的手与自己连在一起，这真是一个危险的动作，太缺乏登山常识，万一失手，两人岂不同归于尽。
四
接着沿原路返回，路过望辇峰，回心石，弯曲的古树，回到来时的叉路处。沿右边的小径去另外两座山峰。
山路上树木阴翳，鸟鸣上下，谷峰对峙，柱石林立，仿佛来到了另一重天地。吴山尚未经过大规模的开发，山里基本保持着天然的原始状态，游人零零散散，不象其它名山那样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假如给大贤峰上的一天门装上扶拦，吊上铁链，安全固然安全，却失去了刚才的刺激。这便是一个两难选择，开发固然有利于游人观览，却同时失去了山所固有的原始风味，失去了刺激性和冒险性。
在聚仙峰的半山腰，有一处悬崖向外突出，面对深不见底的峡谷，悬崖上乱石丛聚，我们叫它凌虚台。一行六人站在此处，遥望前面的万丈深谷，谷中有一座较矮的山峰叫望仙台，峰头上人头攒动，甚是热闹，我们不禁心旌飘摇，神思飞扬，六个人把肩扶手，引吭高歌，歌声在山谷中回荡往复，经久不衰。山林野趣会激发人们回归自然的本性，我们都放下了平日的面具，心灵在自然山水中尽情地舒展，思想之翼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无拘无束，恣意任情，平日的忧郁和烦闷都随歌声飞到了九霄云外。我们叫它“凌虚台”，真是名符其实，站在其上，人们都有一种凭虚御风，羽化登仙之感。
下了凌虚台，继续沿山径上行，快到会仙峰顶时，山路变得崎岖难行，嶙峋的怪石挡在山道，不时要用手扶着旁边的松树或岩石的棱角，借力而攀。会仙峰是吴山第二高峰，传说古时天宫神仙驾云出游，留恋吴山美景，常常在此休息，因此得名。会仙峰高峻雄伟，独具特色，峰顶有两个马鞍形的小山包，南侧呈不规则长方形，北侧呈椭园形，东西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俯瞰山谷，魂悸魄动，有地动山摇之感；站立峰顶，南望大贤峰气势磅礴，望辇峰肃然拱立，北望灵应峰高大雄伟，一峰独尊，东西大小诸峰，有的挺拔，有的俊秀，有的巉岩磊磊，有的袅娜多姿，各具情态，美不胜收。
峰顶有崎岖小径，两山包之间怪石簇拥，若断若连，岩壁一颗松树旁逸斜出，高大挺拔，构成“一木挑二峰”的奇异景观。我们必须双手紧把岩角，脚踩这颗树干方能越过，下面是万丈绝壁，松涛阵阵，不由人胆战心惊，一再感叹吴山之险，甚于华山。
同行的两位女士不愧是喜爱登山的人，其勇敢顽强不让须眉，竞然同男士一起踩着松树过到另一山包。再往前，有小路可下，直达灵应峰，但要经过“手扳崖”，都感到太危险，不敢走。我们便由原路下来，再由会仙峰后的山路攀上灵应峰。
灵应峰是吴山最高峰，相传此峰旧有灵应宫，乡民若遇旱灾，前来祈雨辄应，故名。虽为最高，却非最险。峰顶地势较为开阔平坦，树木密集，阴翳蔽日，我们便坐在峰顶休息，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确定着镇西峰的位置。椐《宝鸡旅游文化大观》记裁：镇西峰海拔1715米，其四周皆为绝壁，无路可上，只能从他峰遥望。镇西峰居于四峰之中，但高度最低，古人特取“群山低，高山为主；群山高，低山为主”之意，将镇西峰立为吴山主峰。此峰状若宝塔，又似五峰之蕊，具有镇压群峰之势，故称镇西峰，清康熙御赐封号即此山。我们议论好久，便将中间那座树木丰茂，人迹罕至的峰认定为镇西峰。
向北望，尚有三四峰头并峙，或高或低，错落有序，或开或合，有障有连，与灵应峰遥相呼应，连绵蜿蜒，我们一个个心旷神怡，颇有留连忘返之感。
我们发现竟然有人带着小孩，从会仙峰经过“手扳岩”来到灵应峰，我们连声夸赞小孩子的勇敢无畏，同时也萌发了重上会仙峰，试走“手扳崖”的念头。
其他四位都沿原路下山，我与一位女士重上会仙峰，果然是一条险象环生的路，脚下的岩石如刀刃剑锋一般，其中“手扳崖”尤其危险，是一个拐弯，因为上端的岩石外突，身子必须紧贴岩壁，手必须紧紧把牢岩角，然后脚向前试探着，走一步，停一步，稍有不慎，就会掉下万丈深谷。
五
从会仙峰下来，便又到了林海茫茫，鸟语花香的山谷，但见巨树交柯，藤蔓飞挂，美丽的锦鸡和灵动的松鼠在林间自由地跳跃，刚才被我们踏在脚下的山峰现在又须仰视才见。走在谷间，步移景换，气象万千，我们走向最后一个景点——望仙台，就是站在凌虚台上望见的，有石阶可通台顶，人头攒动的地方。
沿着整齐的石阶登上望仙台，台顶有一个精致的亭子，四角高翘，中间三个隶书“望仙亭”，显得古朴高雅。我们站在亭子向对面一望，才感到吴山之“奇”全汇于此。但见会仙、灵应二峰壁立千仞，峥嵘排空，黝黑色的岩石透着绛紫，苍松翠柏点缀其间，更增添了万般气象。绝壁中间，一条人工开凿的石阶似一条蟒蛇从峰顶直垂下来，这便是著名的“摩云梯”，与黄山的“百步云梯”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显得更原始，更粗犷，更惊险。好奇心又一次鼓动着我们攀上了这条“摩云梯”。
从摩云梯返回，不久就回到吴山老庙，心里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愉快。今日的出游可谓恣情纵意，酣畅淋漓，将吴山的角角落落都走到，了无遗憾！
归途中，我们心旷神怡，感慨万千，没想到在离宝鸡如此近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座让人怦然心动的好山。我们频频回首，再三欣赏着夕阳下的吴山，心中颇有恋恋不舍之意。同时联想起古人吟咏吴山的优美诗作，元代的张雪峰写道：“晴岚积翠五峰高，穿破浮云驾九霄。绝顶飞泉千涧落，拔根地涌众山朝。”将吴山的雄伟气势和飞泉流瀑写得生动形象，他是奉命祭祀吴山的，所以结尾发出了“年年风雨祝均调”的愿望。同样是陪祭吴山，明代的张坤却抒发了兴替存亡英雄安在的感慨：“排闼群山接五峰，青天削出碧芙蓉。万年松柏今犹在，历代英雄总是空。”代民祈雨的张用翰咏吴山最精彩：“吴山高接九重天，万顷烟霞锁翠巅。灵气出云常欲雨，秀峰凌汉每逢仙。鹤归松下笼寒玉，水过石边响夜弦。陪祀竭诚遵上命，愿祈渥泽苏民田。”宦游人赵忠面对吴山“岚气拂衣生翠润，林花眩眼发红香”的美景，抒发的却是“一年一度逢春色，却叹年年走异乡”的感叹。明代持节西巡路过吴山的项忠这样描写：“祥光自觉春来好，翠色偏从雨后妍。一水澄清常浴日，五峰森立远擎天。”虽然没有登山，但他说“再经若遂登临愿，拜舞遥瞻白帝前。”范吉咏吴山纯粹是澄怀观物，澹然宁静，似乎不染一丝烟火气：“醉余拖屐上崔嵬，不到峰顶不肯回。双眼观残尘世外，满身惹得彩云来。鹿衔瑶草春常在，犬吠仙扃昼未开。莫道人间其隔绝，湛然心地即蓬莱。”  
蓦然回首，在苍烟落照中，吴山少了些峥嵘气势，多了些温柔气质，群峰就像西天诸佛，庄严、肃穆、宁静、超然，安详中流露出悲悯，慈详中饱含着睿智。他们几亿年前就屹立在那里，目睹了世上数不清的兴衰荣辱，经历了人间太多的大苦大悲，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在他们面前都如过眼烟云。他们宽厚地接纳了我们这群都市寻梦者，然后又慈祥地目送着我们离去，不知是否怪罪我们的唐突，嫌我们这一日的放浪，搅扰了他们往日的宁静……

桑珠小莉

西北狼的游记颇有徐霞客之文采，比我的流水帐要好多了。
吴山险奇峻秀，不知那些陡峭的山峰是否可以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