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梁上那场风雨
—记鳌太穿越上山第二天下午到中途下撤的经历
8月9日（日）荞麦梁突遇风雨
冰凉的大雨在狂风的裹胁下，掀起我们的雨披，从不同的方向浇到身上，手已冻木，腿已经无力，背上还背个30多斤的包，艰难爬行在一面斜坡上，荞麦梁———鳌太穿越途中第一段侧切路段。这是我们上山第二天的下午4：00左右，队伍过鳌山大梁到导航架时约15：00。天气变阴了，大家都放下包绕行到数百米外的导航架下拍合影，我和南方等几个人原地休息等候。经过大半天的负重爬升（海拔2800—海拔3440），我已经很疲乏了，不想多走半步。看天气不保险，我拿出冲锋衣套上，但没有换上冲锋裤和抓绒衣，没带手套。这一点小小的偷懒几乎酿成几小时后的大难。
后队共有5~6个人，除收尾郎中、协作山嶙外，还有南方、大螺子，落英和我拉在最后，落英人小脚力弱，每爬升一个较高的石头都很慢，我紧跟着她，朗中在右下方另行择道而行，左前十几米处山嶙边走也招呼，再往前是南方，大螺子。中队，前队己联系不到，气温只有几度，海拔3300多米，无任何避风挡雨的地方，半m2的平地都难找，大雨中这样缓慢的爬升对体能无谓消耗太大，加上中饭只勉强啃了半个馕，身上热量消失很快，我开始发抖，先是上身是抖，接着腿抖，在一块稍平的地方站住稳一稳，这时险情发生，朗中滚坡，南方惊呼，“郎中，郎中，稳住！”翻了一翻后郎中抓住了石头，花伞飞出去了，人稳住了，我们后面几个人都目睹了这一幕。经过自检，并无大碍，只是擦伤了膝盖、腿和手臂，头部和股头未伤，还能走，万幸！朗中在丛林可是赫赫有名的老猛驴，速度和体能远超年轻人，脚步轻快，平衡能力强，千米山的正印开路先锋，清明在福建登石牛山时我曾经妄图跟上他，在一段湿滑的山道上重重摔了一跤。可今天不同，海拔3300多米， 50斤以上的大包（郎中未请背夫），没有穿冲锋衣裤，雨披不起作用，手上还要举把伞，恶劣的气候，难行的斜坡。
我不能也不敢再走了，否则滚坡随时会发生，下半身己在湿透，浑身抖得象筛糖一样，这时雨小了一些，坐下来，拿出馍，很难咬，但必须吃下去，还有一口宝矿力水特，就着唱下去，我对山嶙说：“我不能走了，请给我一顶帐篷，我要歇会后再找个平一点地方就地扎营，你们先到营地，明天我再赶过来接应我。”没办法，真的不能再走，滚坡、摔伤、骨折、撞头……会出人命的，山嶙用对讲机呼到回来接应的向导老潘，老潘听到呼叫后就地放下包赶到我身边，坚决不同意我一人留下，背起我的背包，要了我一支手杖，命我起来，“走！绝对不能停”。站起来，腿己不抖，空人可以继续走，老潘赶到自己放包处（约几百米），换上自己背包走到碰口处，用对讲机喊三个人上来接应，我仍然无力背包，山嶙要我把包放在路上人先走，20几分钟走到垭口，几个人都在垭口处等待，南方给我倒了半杯宝贵的温水，宽慰我说他要帮我背包，好兄弟，话真暖心，给我莫大的精神支持。当时前队已无踪影，没有向导谁也不敢走，大螺子冻得直喊：“要出人命啦！” 南方第二天说他当时己经闻到了死亡的气味。
十分钟左右，三个小伙子上来，讲好价钱，去捡我的包，来回不到半小时捡回了包，南方，落英的包由另外两个小伙背着继续下到三人放包处换再上自己的包，己经8点多，天全黑了，风不减雨己小，离营地还有30分钟以上行程，老潘要求我等几个人快步跟上“空人咱们走快点，否则冻死人！”说完自顾走了，下了垭口是宽宽的草坡，天黑有雾，必须跟上向导，否则会迷路，南方紧跟，大骡子随后，我提着登山杖一路小跑才跟上前面的南方和大螺子，再回头看，后面的山嶙陪着落英己不见踪影，必须等，不然他们肯定迷路，一等差不多又是20分钟，有10多分钟我己清楚听到俩人的呼叫，就是看不见人下来，我不停地呼叫，以免他们走错方向，前面人我己看不到，但走下去的方向我记着，南方的喊声我能听到，我只能居中前后呼应，等到两人和我一起下到南方处，南方几乎是哀求后面的人快点走，不然会出人命的！我们三人背上各自的包又走一段乱石海下去，更难走，山嶙越过我己走到前面，前面的队友打起了营灯，不断照向后队，我断后，跟着落英下，己经不会迷路了，营灯就在前方闪亮，一步一步挪，坚持走了20分钟左右，我最后一个到达营地，队友们己搭好帐篷钻进去，我估计郎中下来不多时间，他与我同帐，帐蓬在背夫处，心里多么希望他己搭好帐等我钻进去，满营地喊郎中，没人应，曹队在帐篷中说郎中在山嶙和喜羽和帐篷中，叫南方搭好帐先容我进去，南方是不与人同帐的，即使在这个时候，我俩合力先帮他搭起来，再找地方帮我搭起来，连跪带爬扎好地钉，人先钻进帐篷，哆哆嗦嗦除掉全身的温衣服，钻进睡袋先恢复体温，终于活过来了，看表21：30。没吃晚饭，只能在帐篷里凑合，水袋里还有约半升水，支起炉子烧一杯热水，加一包阿华田喝下去。营地的水源不知在哪里，没一个人肯再钻出帐篷去打水，一是冷，二来风雨不停，帐外无法点炉做饭。帐内不平坦，生炉危险，我是一个人一手扶着炉子烧了几分钟，将水烧热后赶快灭掉炉子，人呈对角线瘫爬在帐篷中，迷糊到大约23：30，朗中从隔壁的帐篷进来，他也缓过来了，又一阵收拾腾挪，俩人才睡下，多一人暖和些。
我们总算全体人员和装备到达营地，谢天，谢地，谢人！
8月10日（一）休整一天
这一夜很多人没睡好，发烧的，高反的，腿疼的，还有隔壁罗向导帐篷漏水，几乎一夜无眠，而我的左肩和右膝痛得厉害，动都不能，身下的地面是斜坡，想翻身很难，朗中几乎一宿未睡，2点多还坐起来喷药，躺下后则呻吟不断。必须睡，明天不管继续前进还是就地下撤，体能首先需要恢复。
8月10日早上6：30阴天，有雾，曹队从帐篷中探出头来重点问了几个队友的状况，朗中因为受伤和休息不好，自己说“够呛”，我决定不撤，早上起来后左肩、右膝还在疼，双手又肿了，握不上拳，天气又没有晴，如果再遇上昨天的风雨，我估计永远留在山上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我上有7旬父母，下有妻女，还有自己的一间小厂在经营，责任重大，还不想死。秦岭，我己体验到了，以后还有机会。
隔壁老罗（向导）也要下辙，正好带我下去，他8月16日又要带另外一支队伍上来，这个漏水的帐篷叫他不敢再往下走。鉴于以上情况和当时的天气不明朗，曹队决定原地（水窝源）休整一天，烤干衣服，恢复体力，治疗伤痛。水窝源营地四面是缓坡，营地西侧有几十公分宽，一米左右深的水坑，水深就几公分，是死水，不流动，队员生火做饭，老乡们穿过东西两边的乱石海，扛回来被羚牛抵倒的松木，燃起了篝火，大家围着篝火，边烤衣服边说话，营地又充满欢笑声。当天整天阴天无雨，间或起雾。一天很快过去。晚上12：00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直到早上6：00才停，走还是撤？绝大多数队友没有半点退的意思，我坚决要求下撤，大螺子临时决定也要撤，南方和落英在犹豫，曹队鼓励南方继续走，劝退落英。
吃完早饭，雾开始散去，9：30，大部队继续朝东前进，我们3个队员和向导老罗与他们一一告别，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几分钦佩几分悲壮，他（她）们都是英雄，我祝福他们有个好运气，以后几天，我时时刻刻在挂念他们，乞求不要再下雨。“坚持下去的是坚强的，撤退下来的是明智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8月11（二）下撤
不要以为下撤是件轻松的事。
送完队友，我们几个人把垃圾收到篝火处，老罗尽量背回气罐等不易焚烧的垃圾，当时再点火己不可能，只能等待老罗下次再来焚烧。老罗预估带我们下撤可能要8~9小时，而他自己的话只需要5~6小时，而实际上我们用了11个半小时！9：40出发，走到老罗家21：10，除中间找路花去十几分钟时间，一共休息不会超过40分钟，不停地走、走、走，跌了无数屁墩，膝关节经受长时间疲劳冲击，直到三天后上下楼仍然很痛。大螺子的体能非常好（未请背夫），膝关节也没问题，一路游刃有余，从海拔2300米到海拔1275米的村子，他一人飞奔而下，差不多提前40分钟一个人赶到老罗家，以他的体能走完全程应无问题，他只是担心做过手术的腰以及天气情况才决定下撤，有体能做保证就能收放自如，不愧是“螺子”，有杂交优势，“孩子”，我为你骄傲！
向导老罗的体能真是了得， “猛驴”算什么，老罗就是“超级驴”，背着重我2倍以上的包，健步如飞，一个趔趄到都没打，十一小时没喝一口没吃一口，途中还帮我背去帐篷，最后一个多小时，因为已没有岔路，他自己先下，把自己的包在村口交给两个大孩子后回身接应我俩，前后各夸一包，我俩空人又被他拉下很远，20多分钟后他又打着电筒来接应我们，再走了约20多分钟才到他家，比起他咱妄称什么“野驴”，人家才是正宗的山寨野驴，咱只是“都市”版野驴，我汗、狂汗！
再回头说说下撤的线路，大部队从水窝源（海拔3100多米，全部以我的腕表为准，以下相同）往东上飞机梁，我们先往东北方向下到谷底，（用时约20分钟，这是一个石头磊的小药王庙，也有水源，老罗说这是备用水源地）然后向北侧切上牛背岭，牛背岭是南北走向的山脊，切上山脊后，走在牛背岭，山如其名，牛背岭像深圳的排牙山一样，窄窄一条山脊线，右边是斜坡，左面陡峭，有时是一百多米的悬崖。我们先一路拨高，到海拔3200米处，平走一段，再拨高一百多米到顶棚山（海拔3300多米），下顶棚山后就应该一路向下，在这里老罗迷了一小段路， 他己经有20多年没走这条路，找到路很快，只耽误了十几分钟，这时海拔3300多米，14：10分。在这里要下到海拔1275米的老罗家，落差2000多米，比起在粤、湘、闽的千米山，可是闻所未闻。记得跟光远去福建爬山写作业时，我形容闽中的山象壮汉，广东的山象小孩，秦岭又象什么呢？未来将要体验的7000米雪山又该如何形容？语言是无力的，只有亲自体验才会刻骨铭心。
这一路的辛苦下山不多提，反正是不停地走、不停地跌坐、滑倒，膝盖痛、脖子酸、腰痛，只有坚持。下山对膝盖冲击大，况且是连续7~8个小时。一路向北稍偏西经过干村梁、土坡、草甸、针叶林、灌木林，不同海拔不同植被不同景色，可惜无瑕照相，老罗一路讲沿途风景和80年代的山野经历，倒不觉得累，7点后天渐黑，老罗才急了，不断摧促加快脚步，可我和落英就是走不快，落英功率就那么大，而我主要是因为膝盖疼。
8月12日（三）老罗家休整
老罗老母和夫人在家，儿子还在山上，小外甥女（背夫老蒋的小女儿，7~8岁）也在舅家，叫蒋思云，上小学，提前下来的大螺子己经与她混熟，称她蒋老师（教了大骡子儿歌“找春天”），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第二天上午小思云带我们走遍了村子里的家家户户，这里是太白县桃川镇魁星楼村一组，本地人叫宝河沟，是一个大山环抱的美丽山村，山泉从村口流过，清甜可口，这里的自来水就是山泉，不加任何漂白粉，味美赛过矿泉水，全村不多人口，也就二三十户，几乎一户一姓，是典型的移民村，村内通婚，几乎都是亲戚，这次上山的9位老乡8位是亲戚，以老潘为首，弟弟，大舅子（老罗），一挑子（老蒋），儿子，内侄（老罗的17岁儿子），准女婿（湖北人）等，加上三陪干部老杨。
这里民风淳朴，家家对我们三人热情有加，对我们的装扮行头品说问询，非常好奇，老潘的小女儿和儿媳分别在老家和新家与我们聊了约20分钟，特别是儿媳（湖北人）还在深圳公明田寮打过工，也就是我的工厂现在的地方，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小潘（未未），结为连理，目前已育有一女，她还想出去打工，临走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跟送了很远。一个年青人，见过些世面，落在这大山中，虽说衣食无忧，但必竟天地太小，要能安份的话就不是年青人了，我们也年青过，完全可以理解，但她的同村人、公公老潘能理解她吗？
小思云一路上为我们摘核桃、苹果、搬玉米、窜前窜后，好不热闹，不停用核桃刀给我们开核桃，自己一口不吃全部分给我们三人，多么纯朴可爱的小女孩，有许多照片为她而摄，以后有机会洗出来送她。
几 句 马 后 炮
一、更合理的行程
第一天到达药农窝棚营地的时间为：前队 15：40，后队16：20，当时天气很好，时间尚早（19：30才天黑），若能继续走2小时左右再扎营，则可以减轻第二天的路程，躲过荞麦梁那场风雨，这样的弊端是下一个营地没有这么好的水源，但我们可以在药农窝棚补充够水后再走。
或者第一天行程不变，第二天在天气变坏前在药王庙扎营，也可躲过风雨，途中再补水。这样虽慢一些，但不用经历那样的险情，也不用休整一天，总体不会慢。
当然，山里的天气是变化多端无法预测的，历史也是不能假设的，再说，按领导的话说经历风雨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好事，如果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次确实也是万幸，有惊无险），我完全同意这样的说法。
二、装备来不得半点假
冲锋衣裤、防水帐篷、质量良好的防水背包、足够暖和的睡袋等等，也许你以前带了10次都没怎么用上，但这一次我想会让有些人刻骨铭心吧？
在广东爬山一般当天就下山，秦岭完全不同，5~6天的无人区高山跋涉，装备显得尤其重要，试想在那场风雨后如果当天晚上帐篷漏雨或睡袋已湿，你凭什么熬过那一夜？还有，不管有没有请背夫，在特殊时候你本人必须带上以下物品：至少一天口粮、保暖防雨衣裤、帐篷、睡袋、头灯、对讲机、急救药包，这样即使迷失也有获救的可能。
三、量力而行、当退则退
检讨我本次中途退下的原因，除怕死外，负重过重也是重要原因，自始至终，我的背包都有15KG以上，清单：护膝3副， 2套便服、登山服2套，内衣若干，冲锋衣裤、备用鞋（各种衣物沾去60升的1/3），睡袋、防潮垫、单反相机、对讲机、一天口粮、零食、水袋水壶、炉头、气罐。可精简清单：护膝2副、2套便服、一套登山服、单反相机换成轻小的数码相机（除非摄影发烧友专程摄影，否则没有必要带又重又大的单反相机，带了也基本用不上）。如果还是背不动的话就只好多请背夫，多花钱刺激经济增长。
另外，报名参加活动一定要量力而行，若超出自己的体能勉强参加，于己于人均不利，那场风雨中再前后队相差约1个小时，其中我的贡献不小，及时下撤的另一原因也是担心以后几天拖累大家。
还有一些很不专业的行为，诸如：不带帐篷地钉、满手长指甲、披肩发没东西扎、护膝不会打、防潮垫（睡袋）不会折叠等等。
四、个人与集体
话题有点大，举例说吧，老更为什么经常要背西瓜，脏活累活争着干，按他自己的话说“我又不能色、又不能写，就多干点别的以弥补。”这就是觉悟，集体是由个体组成的，每个人都应该要为这个集体做点什么，体现自己的价值，否则凭什么别人总为你付出？另外，别人帮助了你要知道感谢，真诚的感谢。在荞麦梁上风雨中要是没有山嶙、南方等队友的居中呼应协调向导，后面的人一定会迷路，当时山嶙一直呼不到曹队，中间曹队只应了一句“我们迷路了！”就再也听不到曹队的声音，后来到营地才知道她是因为命老潘回来接应后队才迷失了短暂的时间。
体能不强的队友不适合做收尾，否则会把自己变成真正的尾巴，那天在荞麦梁上我不主动做尾的话，跟上中队也许会早点走出险地，在那样的天气下，多一分钟在风雨中就多消耗一分热量，快速、及时撤离战场方为自保的上策。
鳌太穿越英雄谱
1、 郎 中：只要一息尚存，就仍然要爬山。你是丛林很多人的偶像。
2、 山 嶙：外表文文弱弱，细声慢气的白面秀才，内心却很坚强， 不达目的不罢休。
3、 云端漫步：起点很高，常在云端漫步，走鳌太是居高临下。
4、 喜 羽：少数不请背夫的人之一，一直冲在前面，我等菜驴难望其向背。
5、 日行八万：我现在相信你名副其实。
6、 南 方：从遥远的南方跑到北方来爬山，爬完秦岭爬华山，真的爱山人！
7、 桑珠小莉：爬山的高度我等只能仰视。
8、 Gugu: 一位资深的、不显山不露水的耐力超强的驴。
9、 踏 浪：你不但能踏浪，秦岭也踏在脚下，不服不行。
10、 娟 娟 ！！：叫你名字需带上标点符号才有感情色彩，人靓、登山牛、饭也煮得好（谢谢你的收留）。学陕西话的热情很高，但效果不佳，以后多跟老陕活动活动，包你学会秦腔。
11、 上 水：小靓仔，猛驴一头，一路只能在休息时见到你。
12、 饭 粒：爬山方面就不用说了，你做的虾咋就那么好吃？建议你辞了康宁的工作开个咸虾加工店，包你生意红火。
鳌山穿越英雄谱
1、 大 骡 子：额的孩啊，你应该能走完全程，是不是想留着以后再来？
2、 都市野驴：用LP的常用语：就知道自己玩，不管家，就不应该成家。
3、 落 英：弱小的身体里蕴藏着火热的登山热情，堪称“大勇”。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8-26 22:20:17编辑过] | 
发表于 2009-8-18 02: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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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8 16:56: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