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记2010-微雨中的圣诞)
(一)
中电餐厅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变的大堂,不变的客厅,不变的舞台,连台上那方“雅风秦社”的雕刻,也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是三点到的餐厅。曹队和几个会务组的同学已经到了。
破帽子!曹队说,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看见有文化的来了,就把他们集合起来,到里面开会。
我心里哼了一声,想:一会有文化的来了,还不一脚把我踢到没文化的堆里?
我让曹队的话从耳边轻轻地灰过,开始和赳赳,大力水手,老更他们一起吹气球。
他们用气筒,半天打一个;我用口吹,依仗作协主席善吹的特长,三口气就吹起一个,五颜六色的气球堆在一起,如同生命的色彩,鲜艳然而短暂褪色。
我喜欢老旧不变的东西。也许土人偶尔也有这样的,比如朱古力,但老年人多半都是如此。餐厅里不变的摆设,让人感到一种熟悉,一种温馨。
把气球三三两两地扎起来,看着老更爬在梯子上,将它们扎在舞台上方。
破帽子,从里间包厢里出来的水手喊我,领导叫你进去开会!
鄙视,我嘀咕道,朝令夕改的铁岭文化!我继续吹我的气球。
进去开会吧,老更说,这些没文化的工作让我们来干就行了。
我继续在厅里混,几经鄙视后,磨蹭着进了声称正在开会的里间。
屋里不过寥寥几人,根本不是开会的模样。铁岭文化传人似乎用泰国机场买的化妆品描了几道,刻意出一副鲜嫩的模样,正经地在纸上写着什么。惊涛,云端和红砖,一人占了房间的一角,每人手里都拿着报纸或书籍,翘着二郎脚在闲聊。
满屋的文化气氛,一下子就让我有透不出气的感觉。我只好装着有文化的样子,拿出相机,却发现天雷也在屋角里站着。见我举起相机,天雷马上转过身去,显然不想在此时展露排骨。按过了快门,我无聊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打量一眼屋里的文化人,望一眼天花板。
文人陆续在屋里聚集起来,曹队也进来了,后面跟着个人。你认识他不?曹队问我。我看了看来人,不认识,我说。真不认识?曹队笑中带着鄙视。我仔细看了看来人,还是不认识。曹队撇了撇嘴,再想想慕士塔格,她说。
慕士塔格?我吸了口气,难道是其他队伍的?也没印象啊。那人看着我,似乎也有些尴尬。忽然,我脑子里一闪,难道是侍总?
果真是侍总。半年不见,他的变化真大。印象中慕士塔格的侍总,比现在高比现在壮,黝黑的脸膛裹在羽绒服的衣领里,说话中带着不容辩驳的气势,与冰雪高原,与凛冽寒风有一种和协。而眼前的侍总,穿着牛仔裤运动衣,挎个小包,与记忆中深刻的那些印象,全然联系不起来。
会议终于开始,主题是丛林十周年的编书计划。我关心的,只有书的构架和素材的收集,而实际同样重要的,还有运作计划和出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商量,多亏红砖高瞻远瞩一席高论,终于大事尘埃落定。
出了里间,天雷追上我,很抱歉,他说,关于前天《铁岭文化》的事……。
我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你介意这些干什么呀?说罢将衣领一扯,说,瞧,排骨!
不是排骨,是锁骨,天雷赶紧纠正我。
雷锁骨要走,他不参加晚会的聚餐。望着他的背影,似乎那个快乐的雷胖子也在慢慢地走远。
(二)
厅里已经有了些队员,我径直走向财务组。
Gugu和二小姐坐在那里,同时还有一个戴着彩色石头项链,衣着时髦,因该是很有古文化的MM。
还没人替我交钱吗?我问。没有啊,Gugu笑着说。
咳,真是没有人缘啊,我说着,从包里摸出两张票子,那我替别人交钱是否可以啊?当然可以,听着声,一只手麻利地就将我手的票子捞了过去。
两张抽奖卷被扔进了中奖箱,刚才捏票子的手上换成了两张名单。咪着老花眼瞅了半天,看见破帽子是64号,旁边钩了个标记。
我背运,抽奖向来不中,也许是在作协里下笔太刻薄的过。但也有中过奖,记得那是有一年在部门的迎新会上。当别人把抽奖卷下面的副卷扔进抽奖箱时,我却眼花,不幸地把抽奖卷上面的LOGO扔了进去。更加不幸的是,摇到一等奖的时候,经理抽出了一张LOGO,很遗憾地宣布这张抽奖卷无效。
我把名单塞进兜里,刚转身,青青进来了。她带来一瓶硕大的红酒,说是献给大会。我好奇地刚捧起酒瓶,十米外的孤岛见了,一闪就窜了过来,双手也抓着酒瓶不放,没办法,只好请人替我们合影一张。后来当其他队员轮流在台上表演捧大酒瓶的时候,其实不过是邯郸学步,我们那张合影才是正宗。
孤岛他们依旧坐在去年西南角上的那桌。我后来发现,很多队员似乎都有恋旧情结,他们往往连续几年都选择相同的桌子。
相同的餐厅,相同的圆桌,如果再有几个相同的队员,那种重逢的感觉,你能说的清么?今天也许是七分快乐三分惆怅,再过九年呢?或许就是惆怅七分,而快乐就只有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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