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梦想——残疾人梁保玉成功攀登太白山纪实（转贴）

西北狼

追梦的人
文/雨雁
2005年3月19日，经过四天的艰难跋涉，几经生死的考验，一对残疾夫妇在陕西电视台《勇者无畏》节目组记者的陪同下，终于登上了陕西的制高点，海拔3767米的太白山拔仙台。“我们成功了！”梁保玉的振臂一呼，群山回应，白云翻卷，他的妻子徐秀梅系一聋哑人，虽然发不出声音，满脸的喜泪却表达着她此刻内心世界丝毫不亚于丈夫的激动。梁保玉返身，忽然把徐秀梅拥进怀里，无声似有声，作为一名截去一条腿戴着假肢的残疾人，这一路，秀梅给了他多大的支撑，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其实何止这些，十年的牵手已使他们的默契很深了。
1972年，梁保玉出生在陕西铜川桃园矿一个普通的矿工家庭，像许多那个年代的家庭一样，他们家有很多孩子，兄妹七个，保玉最小，但似乎没有享受到多少老小该有的“待遇”。在保玉的记忆里，也许因为养家付出的精力，父亲少有给过他来自大人的温暖。4岁的一天，保玉陪同隔壁的小朋友给他在矿上干活的父亲送饭，见面后，那小孩的父亲把自己的儿子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儿，这个动作让保玉的内心充满了羡慕与嫉妒：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自己？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位父亲的儿子？闷闷不乐的小保玉离开了他们一个人往回走。回家要穿过一条铁道，那时恰巧有一列煤车即将通过，可还是有人在不断地飞跑着跳过那条窄窄的铁轨。4岁的保玉很快就被这些灵巧的腿吸引了，他想我也能，于是，他来了自己人生最关键的一跃。
他必然地摔倒在铁轨上。
梁保玉第一次尝到死亡的滋味，他说，那感觉像长了翅膀，在飞，如此深刻的记忆将贯穿他整个一生。梁保玉失去了一条腿，后来又成了高度近视，有人说是隔代遗传，也有人说是他受伤后失血过多造成，对此他一直无法解释。失去了腿的保玉只好待在家里，无数孤独而寂寞的日子里，他开始向往外面世界。他想象自己长出了新腿，那条新腿带着他，会比哥哥们走得更高，更远。
二
梁保玉是一个有了梦想就努力去实现的人。初二那年，因为身残，也因为对文学的热爱，他自动退学，16岁的保玉开始走上社会。他做的第一件大事是与几个同伴办了一个文学社，还出了一份油印的《文学青年报》。90年北京举办亚运会，拄着一根拐杖的梁保玉想骑自行车去北京，他找到了市体委，寻求帮助，体委的答复却让梁保玉充满了失望：支持他的行动但无法提供自行车。
后来作为内部子弟，梁保玉被安排在矿医院安瓶厂工作，他觉得离理想中的生活好像近了一步。第一个月的保玉开了36元工资，他带着这些工资只身去了兵马俑。梁保玉至今记得第一次出门的情景：在临潼小店里的一晚，他一眼未合坐在床上写日记，因为他觉得店主面相不善，担心自己住进了黑店！
事实上，梁保玉在安瓶厂干了一个月就不干了。91年他与朋友凑了160元去西安进货，准备做小孩服装生意，未果。92年开始在体育桥摆摊卖花生，第一个月赚了80元钱，用50元买了一部单放机送给一个自己喜欢也对自己好的女孩。半个月后女孩把单放机还给了他，说“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将来怎么养活我？”与女孩的分手给了梁保玉极大的打击，女孩的一席话却让他如梦初醒，成为他非要混出个人样来的最初源动力。
开始在体育桥摆摊，卖电子表打火机。保玉的摊非常简单，一张塑料布辅在地上就成了个简易的小摊，保玉蹲在旁边，手里一把大号的黑雨伞，不止遮阳，遇到熟人，那伞就一点点倾斜，直到遮住他红到耳根的脸庞。93年5月，带着全部积蓄2000元，梁保玉去了广州寻求发展。然而“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身残，加上语言的不通，在一个街边小店，一伙当地的小混混还试图对他这个残疾人实施打劫……那一晚，在广州一家低等的小店里，身心俱疲的梁保玉梦见了海。从小到大，在保玉的心里一直有一片海，促使他选择广州的原因也是海。他以为到了广州就可以看到海了，其实不然。于是，在离海最近的地方，保玉梦见了他心中的大海，那么阔大，那么美丽……
他去了东莞，去看海。
他没有看到海。
带着满心的遗憾，保玉回到了铜川，回到了他的小摊前。这一次，上苍仿佛要补偿他似的，让他在一个月内就赚到了5000元钱。后来，在对市场的分析调查中，他发现卖鞋的生意很好，于是94年底在民乐租了一张柜台开始卖鞋。
三
迄今为止，保玉有了一家鞋店，一家书店，还在海星买了一间门面房。早在前几年他就攒钱买了一套单元房，把年迈的父母接来同住。提起妻子徐秀梅，保玉还有一段传奇：那时在体育桥摆摊，有一老头，常和他争摊位，有时免不了就争几句，一来二去，老头竟然看上了这个脑子灵活敢拼敢闯的年轻人，要把自己的女儿说给他，那女孩就是徐秀梅。如今他们的儿子也已经9岁了。
也许是腿受伤后的那段孤独日子，为梁保玉的记忆烙下了太深刻印记的缘故，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想方设法地出去走走。几年来他先后去过西藏、长江三峡、上海、北京、大连、海南、内蒙……在不断的行走中，梁保玉的视野开阔了，心灵得到了升华。有好几年时间，他一直想去一趟太白山，因为身体的缘故，这个计划被搁了下来。2004年底，陕西电视台7套的一期《勇者无畏》让梁保玉的内心失去了往日的平静。那期节目讲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重度肢残人尹小星独身征服罗布泊的故事。接下来的几天里，保玉把自己的思绪从生意中抽出来，结果他发现了尹小星之所以让他产生震撼的原因——他们的精神追求有着惊人的一致。梁保玉从来都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残疾人，他相信正常人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而且要做得更好。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去实践的。
他决定实现太白山之行。
2005年3月16日，梁保玉夫妇与陕西电视台《勇者无畏》节目组记者以及向导依嫂等6人从太白山南麓厚畛子出发，开始了他们为期5天的梦想之旅。
在梁保玉的印象里，太白山里无论如何走累了路边都会有个歇歇脚喝口水的地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的六里坡之行就让他吃尽了苦头。在崎岖不平终年积雪的太白山脉，几乎无路可行。他的残肢与义肢的连接处没走多远就磨破了，8斤重的义肢非但没有丝毫用处，反而完全成了累赘。这时候，妻子徐秀梅的手成了他的另一根坚实的手杖。临行前，保玉把一串铃铛挂在了妻子胸前，现在，那清脆的声音就在耳畔鸣响。听着那声音，许多次，精疲力竭的保玉都有了再爬起来的力量。
积雪越来越厚，山路越来越难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梁保玉几乎要手脚并用才能保持缓慢前行。太白山脉嶙峋的山石让他几近绝望，那柳暗花明的奇诡景色又使他的心情豁然开朗。没有液态水，只好化雪取水。有时就是一个雪团，走着，抓一把，以补充体内大量流失的水分。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濡湿，又被体温焐干。残肢处肿痛得厉害，每天早上穿义肢都像在受刑罚，必须使劲地把肿胀的残肢硬塞进义肢里去。他想象妻子徐秀梅的臂膀也早已被自己拽扯的疼痛不堪了吧？
当梁保玉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他的绝望立刻滚滚而来。他想我是否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由于照顾生意的缘故，妻子徐秀梅很少有这样外出的机会，他原本是想让妻子放松一下好好玩玩的，没想到却让她受了这么大的苦。一时间，保玉的心都要碎了。
渐渐发现徐秀梅写在雪地上的那些字迹，她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全都在她灵巧的指下展现，她写道：“爱”、“我喜欢你”。很多年了，爱，早已化为生活中彼此的关怀，爱，幻化的如此平淡，十年的时光里他们都不曾提到她；爱，又是如此的深沉，是朴素日子里的牵手，是遇到困难时的扶助，就像此刻，给着梁保玉毅力上的提升。太白山终年不化的积雪见证，飞过天空的苍鹰见证，“爱，我喜欢你”是徐秀梅永无法出口的心声，是梁保玉今生今世的感动。
2005年3月19日晨9点10分，在妻子徐秀梅的帮助下，梁保玉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稳稳地站在了太白山顶峰拔仙台上，站在了他人生的又一个制高点上。回望来路，梁保玉说，“坚强的信念有时胜过强劲的体魄”，“路在何方？路，在勇者的脚下。”“艰苦中寻找快乐，我将一如既往！”
梁保玉以一条半腿行走在人生的旅途上，他走得沉稳、矫健。让我们祝愿他：明天会更好！
雨雁：自由作者。
通联：727000陕西省铜川市群众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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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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