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散记(文字+图片)终结
洛石:怒江之行,玩得很爽吧!我:某些地方有在西藏的感觉。
洛石:那就是不如在西藏啦?!
我:还是会写个游记。
洛石:你记得都是流水。
我:只能记流水,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来沉淀,现在我倾倒不出。
洛石:这好象是我曾经对你说的。
我:……
不管怎样,这个流水还是要记的,管它这许多
2003年某天,西藏,同洛石聊天,谈起怒江上的溜索,我说我会去怒江。
2004年某天,深圳,与晓慧坐在新南国,观田壮壮的德拉姆。我说,怒江,是我下一个的旅行地。2004确实有大把的时间任自己肆意挥霍,却一直蜗居着。而2004年末怒江行在最后一刻退缩,我买了张站台票往黔东南去了。没法解释自己害怕的心情。
2005年某天,深圳,再下决定去怒江,五一。当下订了往返机票,荡了一堆攻略游记。却又兴致索然,懒得翻看,仍然过我平乏如白的日子。马拉松式的期待,最终只能演变成一个平淡无奇的出行计划。
29号的下午两点,忙完了活,负着背囊走在华强北路上,异常的闷热,直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城市。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一次的出行真的是期待了许久地。
本来又是一个人的出行。却有个叫摩卡的MM说要与我同行,狠了心说喜欢一个人上路,但她说已买了早三个小时的航班,会在昆明机场等我。心软了,那就一起上路吧,再多个也无所谓了,最后又加上了重庆的桌子,临末从摩卡处才知道这是个GG。
在机场的书店里翻书,看到有关怒江的文字“这是云南的最后一片处女地”,现在回想起丙中洛接踵而至的人潮,觉得有些可笑。
傍晚6点身体终于随着心在三千米的空中飞翔,感觉依如既往地不好,想念地面。
8点抵达昆明,收到摩卡6点半的短信:西苑与南窖车站8点后已没有到六库的班车。才知摩卡与桌子在西苑车站眼睁睁地看着3张车票没了,而那时我还在飞机上。当然,想着他们两个 要陪着我浪费时间,心里难受。
拿托运的行李又折腾了20分钟,打车至南窖车站,是晚上8时半,仍不甘心,跑到售票窗口,彻底失望。
再转到火车站,把广场旁的一排小店瞅了个遍,也没找着摩卡所说“的士高”旁的小快餐店。折腾了半天,才闹明白这个“德克士”的炸鸡店,三人首度碰面。当下决定不再在昆明呆,先搭火车去大理。从售票窗口旁的黄牛党手中买了三张车票,因为要开车了,每张票只出了60元,低于票价10多元。坐下没几分钟,火车就开了。心情稍微舒缓一些。
坐着个胖乎乎的5岁昆明男孩,粉粉的肉团团的,胳膊摸上去象团棉花,而我总觉得他整个一棉花糖的感觉。小孩子起初很认生,几句话过后却抡起胖胳膊来表演他的武术功夫。煞是有趣!
这火车开得怪,轰隆隆地驶着,我刚迷迷糊糊地要睡着,它偏停下来,一歇大半天,估摸着这鬼司机是在狠狠地睡觉,睡醒了又再开。而对面一老兄的呼噜也是跟着火车,火车停呼噜停,火车开呼噜起,这样周而复始,整个晚上没法睡。凌晨5点到达大理。
下关的风刮得厉害!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6 16:38:38编辑过] 凌晨五点的下关,还挂着星星。我们仨冲出旅客与拉客者的封锁,往长途车站方向走。路上经过与一拨的士司机讨价还价,以5元的价格去车站。大理长途车站,清晨里阴暗的灯光下就立着我们仨,呆呆傻傻的,还有1个多小时才有班车。
进到唯一一家开张的小食店里坐下。开始讨论米线的价格,来打发时光,顺道磨磨牙齿。
“4元?这么贵!”
“不贵呀”
“好贵呀!阳朔的米粉才一块五呀。不要因为我们是外地人就跟本地人不一样的价嘛”
“开张的生意,可以便宜点”
而一惯保持风度、沉默不多言的桌子同志,却讲出这样一番大话来:
“你们有没有经营许可证”
“没有,这两排所有的店都没有”
“那我要物价局工商所投诉去”
“要投诉就投诉去,不吃就别在店里面呆着”
眼看着一直好脾气的老板娘怒气直冒,我赶紧给桌子同志一顿棒喝猛批#$%^&(不记得批啥内容了,反正是拿他当炮灰),开了个不好的头,一路上也就养成个坏毛病,逮住机会总批斗他。桌子也实在是够坚强得很呢,万摧不烂!
老板娘的脸色好转过来,而且把米线的价格降到两块五一碗,服务态度也没打折扣。一旁的摩卡直笑,就为了一块五,费这么多口舌,值得嘛!?何况后来在门口一小摊里打听,确实是4元一碗,没挨宰。
6:40终于上了去六库的头班车。240公里的折腾,一直在高黎贡山间穿行,连绵的群山只见一种色彩,绿色,深深浅浅的,看多了不免单调。路上的餐馆名字却极端地可爱,一只鸡店、一头羊店、一头牛店,一只鸭店却没有见到。
下午一点才到六库。六库是怒江州的新首府,这个旧称“鹿扣”的城市,同许多内地城市一样,街道旁都是新建的水泥贴瓷砖楼房,在奔向现代化过程中渗透着一丝丝牵强。
临近五一,开往贡山的车人已坐满,即便我们肯求不要座位,只要站在车厢里,站里坚决不肯卖票给我们。而且在经过长时间的一番口舌后,告诉的一个结果仍然是,调度不到加班车去贡山。我们只能先到福贡县去。
由于昨晚在昆明没有赶上直达六库的班车,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不得不对他俩说,我放弃去老姆登教堂、知子罗废城的打算,此行计划中最想去的地方。曾经在某个主页上看见过老姆登教堂的身影,是个做礼拜的日子,一个傈僳族牧师手握圣经,立在教堂门口,背后是一缕黄阳。这个场景曾经如模子般印在脑海中,而老姆登的四声部合唱也是曾经的期待。只能成泡影。
只能决定直接去福贡。先去找地方吃中饭,1个小时后,更要命的消息,由于刚才没有及时买票,3:30以前去福贡的车次也全部客满,只能乘下午4点的车。候车,心情烦燥得要命,买了根甘蔗啃,狠狠地出气。这次出行一路的不顺。我的脾气也如同炎热的空气,一点点地升温,却找不到散热的去处。
几个当地女孩子过来,聊天。原来是当地民族学校艺术班的学生,逮住她们唱民歌。临末,其中的独龙族姑娘送了我一张自己录制的独龙族舞蹈DVD。让我觉得这个无聊的等车也变得少许的有趣。
六库到福贡,有100多公里,都是山路,怒江就夹在高黎贡山与碧罗雪山之间。我坚持自己的意识,高黎贡是男性,而碧罗则是女性。因为一个有着男性的名字,一个是女性的代名词,喜欢这个阴阳的结合。
经过匹河,望着去知子罗的小路,有些难受。接下的两天我一直后悔,应该在知子罗住上一夜,周日在老姆登看完礼拜再往前的,我一点不喜欢这一天多以来纯粹地赶路。
夜晚在福贡的一个小旅馆里住下。相比六库,我更喜欢福贡这个小县城,安静。即便是临近五一,人依然得少。我们与路遇的四个重庆人商量第二天一早包辆车直达丙中洛去。大家彼此都不喜欢,纯粹为了包车搭伴,因此在交谈的过程中空气压抑,我自己直觉得憋屈得慌,厌恶这种感觉。
吃完饭回旅馆的路口,看见十来个当地男青年蹲成三排,头发都是长长的款,面庞青瘦。奇妙的是每个人都一个姿态,眼神都朝一个方向齐聚,我顺势看过去,只见空气。忍不住问一句,你们在做啥?他们却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瞅着我却不作声,这帮莫明其妙的家伙。
记忆好象有些散了,很多东西我已经想不起来,头疼得厉害,明天接着再写……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3 21:35:04编辑过] 感觉不舒服,旅行一贯的后遗症,这次换成了持续的莫明头疼。收到摩卡的简单行程时间表,重拾了些记忆,继续胡乱记吧,是多少就多少……
在福贡的早晨,我转悠了半圈,坚决杜绝包子,可也没找着卖馒头的影子。只好狂喝牛奶、豆浆、米粥,稀里哗拉下肚,被他们俩埋汰一顿。
约好了7:30包车出发,可是与司机在交通宾馆等了半天,才见他们四个姗姗地下来。真是没好气!车子总算是可以发动了。
关于包车,我一向是持保留意见,坚持最好的交通工具是班车。班车上可以接触到当地各色人等,等车找车的过程虽然磨人,但其中的体验也应该是旅行中重要的一部分。来一部车,直接就给拉到目的地,实在是了无乐趣。后来在碧罗雪山上与广州的张科讨论此,他说这样的方式确实非常不错,但应该留出充足的时间来慢慢行,而我也觉得时间与乐趣永远是一对矛盾的孪生兄弟。
曾经看过段有关怒江的文字,说是历史已经湮没在路上。其实往丙中洛的路,已基本上看不到历史的迹痕了,唯有怒江上的溜索还残留点滴。一路北行,一直没有见到人在江面上溜,尤其是生畜。德拉姆里那匹无助的马儿被拴在溜索上过江的场景,想必是千载难逢吧。而怒江上的一座座吊桥,晃晃悠悠的,有着别样的风情。
怒江峡谷的风情没有太大的特色,但是看到偶尔青油油的田地边冒出的一个个小小村庄,还是觉得生命的热情可能就在这里一点点地被承载,可以给人于欣喜。其实从福贡开始,已经看到一些民居的多样化。一大部分依山而建,也有少数座落在河谷间。落地房、木楞房、竹木房、草顶房、石片顶房、土墙房等各有千秋,却一律的素雅,与德钦、中甸绚丽多姿的藏式民居有着新鲜的对比。
都说怒江有三色,黄色、绿色、白色,不同的季节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以前看到的照片都是蓝绿色的江水,清丽非常。现在是雨季刚过,水量却不大,而且江水浑黄,很多江段看上去很适合漂流,但似乎离“怒”还差得很远。
如果不是司机的提醒,一定会忽视掉那个石月亮。天气非常得好,远远地就看到它嵌在极远处的山峰中,不起眼,但是在蓝天的印衬下那个小小的圈还是有点自然出造化的感觉,却没有阳朔月亮山的多变。
重庆小男生则泡在石月亮那个旅游点折腾买他的弓箭,我们不得不等待半个多小时。中午终于到贡山县城,得了片刻的休息,我跑到集贸市场里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端着相机狠狠地拍了两张作民族装份的独龙族美女照。心里美滋滋地!
从贡山到丙中路,路不好走了,昌河车后厢里颠得慌。路上最出名的风景是怒江第一湾,丙中洛的门票印的就是这个。一“U”状的大湾,我没啥感觉,没有想象的漂亮。江水很浑浊。大家却都拿起相机狂拍起照来,重庆的某位长枪大炮上膛,我觉得是浪费胶卷。江对面的寨子,是田园风光,但是中午阳光直射得厉害,晃眼。
丙中洛从去年10月就开始收50元的门票了。由于包车,票是绝对逃不过去的。大家都不是滋味,门票就意味着一拨又一拨的人群要纷至踏来。中午一点终于到了丙中洛了,这个曾经因与中甸、稻城争夺“香格里拉”之实而声名大噪的地方。爱尔顿的神秘部落与天堂究竟在哪里我不感兴趣,反正丙中洛离天堂的距离实在地遥远。
丙中洛只有一条街道,基本上被大小旅馆和便利店充塞,噪杂得厉害。重庆四个解决温饱去了,我们仨即刻决定不在这呆,直奔秋那桶村去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2 17:32:10编辑过] 丙中洛到秋那桶是17公里。想法是坐车去,第二天步行回。在丙中洛路口,碰到两个藏族女子,她们要回家,回西藏察瓦龙,要从秋那桶走两天,而第二天也看见有一队马帮要往那里去。心大动,立马就想跟着他们走,又知道现实不允许,只能一个劲地报怨自己鸡肋般的假期。
在路口上了辆车,好象是辆破吉普改装的,我是车盲,没闹明白,反正感觉象是小货车。司机是秋那桶人,藏族。很得意的跟我们讲,这是新车,几个月前从昆明那里买来的,价钱是一万。桌子瞅了瞅,哼出一句:这车已经跑了万公里了!哇塞,这新车,实在地有趣!这车真是小货车,坐在货厢里,若不是厢门给关上,我一定会给抛到路上去。双手只能抓着车顶上的铁架,还左摇右晃,有几次竟被颠到对过去,摩卡笑我太瘦了,压不住。
对过坐着几个傈僳族男子,要回家。彼此听不懂,司机翻译,才知道他们都信天主教的。正对面的傈僳族男子,对我讲了几句话,我完全没听懂,就看着他用眼睛直视着我。
一向自视胆大,在外最爱瞪着双眼乱瞅,看人也最爱看对方的眼睛,可是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的注视下胆怯,一分钟后即不敢同他对视,我只好转过头去看别处,余光处却看到他微笑,我有些莫明其妙呢。胆怯是因为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即使是成年人,仍然清澈的让我自卑,自己没有这样一双眼睛。
怒江人的眼睛是纯净的,即便是走过许多的地方,接触过不同的民族,我仍然坚持怒江人眼睛是最干净的。难道是他们信教的缘由吗?从这一点来讲,爱尔顿心目中的人间的天堂、香格里拉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
车厢里的一个小姑娘,告诉我她奶奶是白族,外婆是怒族,亲戚里还有好几个民族,而且沿路的几个村子都是亲戚家。小姑娘说话清脆,银铃一般,普通话非常地好,而且长着一双非常好看的丹凤眼,细长细长却又往上挑着。很让人喜欢。
车的颠簸也让人非常痛快,似乎旅行开始真正进入状态。到了石门关,下来。这个大石门据说是茶马古道的要塞,也是茶马古道的象征。而我更爱听司机讲的关于两条大蟒蛇的传奇,想着要是我能看到它们在山顶盘旋,我是该驻足欣赏还是要夺路狂奔呢。啥都没有发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这里的人都每年在六月间才能看到大蟒蛇一次。
转个坡,怒江对岸就是五里村,极精致的一个村寨,精致的令人小心翼翼,我想若外人进去似乎都有大煞风景的嫌疑,而再添加任何东西也一定是败笔。丙中洛距离天堂遥远,而五里肯定是离天堂非常的近距。
再转了个弯,就到了朝红桥。桥的尽头,就没有公路了,这里就是茶马古道的开始。桥头立着大大的石碑“德拉姆”,汉文与藏文。就奇怪,是纪念那匹叫德拉姆的驴子,还是纪念田壮壮的德拉姆,似乎都有些不伦不类。而朝红桥现在已经是新修的大桥了,旁边的是旧式吊桥,看上去颤颤危危。
原打算过了桥就步行到秋那桶,不过小路上尘土灰扬,除了五里村,沿路的风景其实一般,况且是正午,外面焦烤得厉害,司机不要我们下车,也趁机偷懒了。过了秋那桶的村公所,又上了一座石桥,这里终于没有路了。下车,要爬三公里才能到秋那桶村子里。
没有办法,只能负背囊往上爬。有三个坡前几天塌方过,身体不好平衡,有些紧张。而这三公里,足足用了近一个小时,歇了三次,都没有走的欲望了。而且渐起恐怖,就这菜态,碧罗雪山可怎么翻呀!?
好不容易折腾到村口,却被一条狗拦住,对着我狂吠,不敢过去,就这样彼此对视达10分钟之久,最终还是我败下阵来,绕道。村子里最漂亮的那颗核桃树底下,就是可以住宿的老余家了。进去,看到三个北京人在吃饭,才觉得饿坏了。忙要老余家的小姑娘做吃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2 17:35:19编辑过] 这顿吃的是面条,桌子亲自下面,据说他的厨技高超,谈论起来确实头头是道,路上也仅展露了这回,只是眼瞅着几个鸡蛋搁到里影儿也没了。而我在恶狠狠地消灭了大白菜与鸡蛋后,对着剩下的面条,只能皱着眉头往嘴里塞。
与一般的村寨水墨山水不同,秋那桶似乎更显西洋画派,即使宁静,背后的雪山、林地、组合在一起色彩还是非常的浓烈。村全部是原木搭建的屋子,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棵核桃树罩着,什么时候核桃能够掉到我的嘴里呢?山坡上则全部种植青稞,现在真是青绿的时候,而且远望去齐高,如同熨平过,而我一直都幻想着能够躺在里面睡大觉。
村子里面的一座小教堂,无人,特别的安静。山坡上有个小学,天黑了,我跑到教室里坐了坐,敲了敲挂在树杈上的的课钟,有着久违的亲切。
狗儿特多,见了生人就汪汪大叫,我觉得他们是虚张声势得厉害,还是叫桌子在前面开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很长时间里我们一直就耗在与狗的对峙中。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桌子再不肯从村里穿过,而是带我们从山腰上绕下来。与藏区的狗相比,已经觉得这里够温柔了。后来才知道,那天与我们从大理一块坐车到六库的一对广州情侣,其中的女子,就在秋那桶被狗咬伤,不得不连夜赶往贡山注射疫苗,又连夜赶往迪麻洛,她腿上一直留着血翻越了碧罗雪山。
晚上众人在院里里聊天,却见到重庆四个摸黑过来,原来他们从丙中洛步行进来。其中的老杨听说我们是坐车进来的,郁闷不已。大家觉得好笑,这帮没有任何目的计划的朋友,一路跟着瞎走。而分手又重逢的缘份让彼此都少了些芥蒂,他们也是蛮可爱的嘛!
院里的两头小猪,也被几个家伙当成了玩宠,来来回回地抱着玩,我看了心惊肉跳。
而一个小男生,则悠哉哉地坐着,闲散得让人嫉妒,让我猜他的来处,我很不情愿地问是不是日本人。原来这个叫小闻的男孩是地道的上海人,学日文出身,小小年纪就在最大的日企里上着他春风得意的班,满身的日本气质,而且狂热地喜欢日本料理。于是这晚,10来个人坐在庭院里,打着手电,就着苞谷酒与啤酒,大肆讨论建水电站是否合理,应该如何对待日本,没有结果的无聊话题。
其实这一晚,主要的话题,仍是关乎行程。我们仨是一色的菜,而且都是超级懒驴,没有带一顶帐篷。我携带晓慧的5度极限睡袋,经过她狂热的清洗,起码要25度才能舒适。重庆四个已确定不翻山,来秋那桶的主要目的似乎就是说服我们同他们返回六库,而主要的攻心对象就是我。他们的理由是,翻越碧罗雪山没有武装到牙齿的装备,非常的危险。
事实上,我也不想走永支这条线的。永支是90年代当地人开辟的一条路,而茨中却是19世纪末欧洲传教士就从梅里到怒江走出来的一条传教路线。我本来的想法是翻到茨中,去维西,去看傈僳族。但路上已经知道茨中这次完全走不通,积雪太深了,那就意味着只能翻到德钦的永支村去,我的兴趣确实不大。
小闻也不断地劝我,叫我不要去。他的理由其实很中肯,你绝对不是一个爬山者,你不是喜欢看人文的东西嘛,要看民俗吗?而且以你这样悠闲的个性,没有必要折磨自己浪费时间去爬座无意义的山,大家可以返回去,去老姆登发呆。他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不想走回头路。还是决定翻山。
午夜爬上木楼里睡觉,发现好几个大蜘蛛张牙舞爪地趴在板壁上,联想起驴友关于秋那桶跳蚤横行的经历,一个劲地担心,担心这帮小东西毫无保留地爱上我。
这夜其实啥事没有,安睡至早起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2 17:37:15编辑过] 很早起来,爬到对面的山腰上。看着阳光一点点爬上来,掠过学校、教堂、核桃树,青稞地…..直想懒洋洋地睡大觉,就这样一直呆坐着,等着阳光可以照到自己的身上。昏头昏脑间,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我很生气,急冲冲地回来,爬进房间睡大觉。素知自己体力一向菜得不行,愈发担心明天体能严重下降还能否行走。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作用,极度烦乱,头蒙着被子,外面大好的春光我也懒得搭理了。
仍在老余家吃中饭。过后,我们仨先行背包走,下到桥头。躺在石阶上没几分钟,来了辆车,拦下。原来是乡长大人的专车,美滋滋地上去。不亏是这里的最高首长,乡长不发一言,压根就不理我们。管他那么多,反正有免费的车子蹭。
到了秋那桶村公所,车停下,乡长视察工作去了,我们只能下车等。这里有秋那桶小学,孩子们正在上课,我往第一个教室里探头,只有6个孩子。他们看到我,脑袋齐刷刷地转过来,我自己觉得有些唐突,在几个教室窗口又转了转。跟个双腿残疾得厉害的老师聊天,没几分钟,孩子们就下课了。与摩卡赶忙发糖果。
孩子的手非常的脏,已经看不到原色了,但是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样,每个都是把双手合拢成60度伸出,绝不是一种虚张声势的礼貌,完全是自然的行为。在山上,我曾拿东西给向导背夫,他们也无一例外做着同样的动作。不忍心拍下这样的双手照片,似乎有亵渎之嫌。我可以想象的是100年多前的传教士把这种方式传给他们的祖父辈,再传到他们手中,这一切都变成了自然的行为。而如beer所言,自然的行为一般是让人欣赏的。
同孩子们一起跳绳,在蹦跶中,我感觉自己有些老了,气喘吁吁,可是心里的快乐满可以溢出来。
又上课了,操场上恢复了平静,无聊的等待。与司机说,背包请帮我们送到丁大妈处。我们步行回去,溜溜达达上了路。峡谷里突然起风了,越刮越厉害,而且尘土极大,不得不用头巾裹着脸,步行完全失去了乐趣,只能是匆匆赶路了。没多久,又下起雨来。
走到朝红桥边,乡长的车过来,遂再搭车到丁大妈处,他们几个也搭货车回来了。歇息了会儿,我就汲着双拖鞋,与摩卡、小闻踱去普化寺。这个有三四百年历史的藏传寺庙,属白教,是西藏楚布寺的分寺,落在东风村里。有个小喇嘛给我们开门,指着不远处个年青人说是寺里的活佛,不感兴趣。小侧屋里有个老喇嘛在念经,旁若无人,虔诚得让自己汗颜。
进到寺里,迎面就是一尊财神爷,我一楞,以为自己认错了。整个寺院基本上只剩下空荡荡的主殿,与藏区大多数的寺庙收纳着众多法器与唐卡不同,这里只见到座莲花生像,几片佛像纸图淩乱地挂在空荡荡的墙上,加上这尊财神爷,让我非常地不习惯。普化寺的衰败可以见证这里藏传佛教的不景气,与财神爷和平共处究竟是汉藏宗教的融和还是一种妥协呢?谁知道呢。
而村里还有一座小小的基督教堂,加上公路边重丁村的天主教堂,这个小小的地方齐聚了怒、独龙、藏、汉、白等多个民族,各信各的宗教,互不干扰,而天主教堂的簇新,足可见天主信徒的广众。
回丁大妈家,打电话给阿洛。已经有一批人在迪麻洛候着,明天一早要上山,要我们早点过去,要不然就得耽误一天。即刻联系车,明儿一早包车进迪麻洛,赶他们去。
天黑,吃饭,突然想起来,我没有去玩怒江溜索,来怒江很重要的愿望。我一直想弄明白自己在江面上究竟会睁着眼还是闭着眼,这次是得不出答案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2 17:38:56编辑过] 6时半就坐着个小卡车往迪麻洛奔,而且卡车司机竟然是个女的。老实讲,200元的包车费我觉得实在的贵,心疼得要命,可是一过桥才知道去迪麻洛的路确实不好走。一直是山路,崎岖得厉害,而且昨天下雨,山水把个路段给冲了,车子费了好大番功夫也趟不过去,我直担心会熄火。女司机下去折腾了好一会儿,腿脚湿漉漉地上来,总算开过去了。
到了迪麻洛洛,是8点半。看到近30人的队伍,今天去翻越碧罗雪山的驴子实在地多。而且个个全副武装在,派头十足,对比之下我们这三个野驴实在是自惭形秽。与阿洛见面,说明我们的情况,阿洛去找了顶帐篷来,并介绍了我们三个的向导小梁。于是眼看着这30人的队伍陆续出发了。
在厅堂里,我仔细地看着阿洛的手绘穿越地图。翻开留言本,写下:这一刻我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穿越碧罗雪山,希望此行不会令我后悔。2005.5.3 上午9时
10点钟,我们三个随着向导背夫小梁、小郭、大梁最后出发。他们三个也都是藏族,可是汉话都说得挺好,而且性情一样的温和。天气依然很好,一直是沿着迪麻洛河往山里行。一个来小时,到了铺拉,一个小小的村落。在村口附近,我们赶上了阿洛与他的叔叔。阿洛拎了把弦子琴,说是要给每个人鼓劲。而我很怀疑今天不是去爬山,而是要逛街去了。
大家说说笑笑,危险却不经意间地到来。在村尾不远处,桌子埋头前行,我们却见一脸盆大的石块从山坡上飞奔下来,朝他砸去,大喊!就在桌子诧异停顿的一瞬间,我看着石块从他脑袋边掠过,滚下坡去,好险!如果石块砸中,很有可能出现非常严重的伤亡事件。虽然我们开玩笑地让桌子回去买彩票,但事实上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还是让大家有点心情沉重,让耳朵时刻保持灵敏的状态在山里非常重要。
正午12点左右,到桶当村,怒江这边最后的一个村子,我们也在这赶上了前一拔出行的队伍。桶当后面,就是绵延的山石小路了,而且进入浓密的原始森林,路面铺满落叶,山间碎石凸立,非常喜欢这段路。越往里走,则杉树林立,很多都是红杉木,高大的杜鹃木与木兰还有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在其中走,自然不会觉得累。
除了一路的好风景,还有美妙的伴奏音乐。阿叔在背夫中年纪最大,可一定是最快乐的人,不断地与我聊天,且递苞米酒喝。而我竟然听到了藏语版的关于耶稣复活的赞美诗。这一天走得真开心。
与阿洛聊起德拉姆及其他。虽然早闻阿洛的大名,但对阿洛居于如此偏僻的山里,却有着广博的知识与见解,仍然大为吃惊,这绝不是一个做了四年向导,接触众多驴友就能解释得清楚的。而在这个已经有一个5岁女儿与8岁儿子的33岁笃信天主的藏族男人身上,更多的展现的是温情的一面,开朗健谈却带着腼腆,而且我感觉他有一丝丝的忧郁。阿洛一定是完美主义者,我一向认为追求完美总是予人以惆怅。而阿洛也有着许多的梦想,想有台笔记本电脑,想着2008能够去北京与上海,想学会讲英文,真心地希望他的愿望都能够实现。而我也从阿洛处知道,田壮壮的茶马古道第二集就将拍摄迪麻洛到茨中这条线。
在原始森林里沿着河流行走,还可以看到不少的山间飞瀑,虽然海拔在不断地升高,可我并没有感觉在爬山,也没有太累的感觉。由于前面的队伍在一号牛棚处扎营,人太多,当晚我们扎营在距离它处约15分钟的一片平坡上,到达下午5点,迪麻洛海拔1700,这里是2700。大家很高兴,这里视野开阔,只是稍许遗憾吃不到北京那帮人的羊腿了。
小梁非常负责,竟然返程去接摩卡,5点半,摩卡也赶到宿营地。我对摩卡的,其实我一直担心摩卡的体能,她从来没有走过稍微艰苦的路线,今天的表现出乎意料,她赶超了好几个人。更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她竟然健步如飞地长时间走在众人前面。
晚餐是小梁他们做,主菜是山里的野菜,蕨菜、苦菜还有不知名的一种山野菜,还有他们带的琵琶肉,有饭吃,有野菜,有肉,让我这个饭食动物欣喜不已。我的胃口惊人,而且吃相可怕。据摩卡后来向我透露,我把着个超大饭盒,盛着一大盒米饭,蹲在地上,盯着几大盆菜,在那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一点淑女风度没有的。让桌子大跌眼睛,瘦瘦的鬼马这么能吃,把他吓坏了!
而帐篷也是阿洛他们搭起来的,我决意今晚住帐篷,虽然我一向讨厌帐篷这玩意。摩卡、桌子与背夫们住在四处渗风的小木屋里。除了帐篷,小梁还给我们带来了一条毡毯。我把它铺在睡袋下,趴开帐篷帘瞅了瞅黑夜,今晚的星星很亮,只是半边被乌云遮住了。满心欢喜地躺下。
小木屋很挤,阿洛原本想睡在张科的帐篷里,太挤。我说可以睡在我的帐篷里,阿洛连问几句,可以吗?我说没问题。阿洛连说好,回木屋拿东西去。开了头灯,等了很长时间,一直也没见他进来,熄灯睡觉。第二天早上才知,阿洛在两顶帐篷前徘徊了许久,就是不好意思进来。
其实关于异性混帐,尤其是异性旅友间,不是迫不得已,我是坚决反对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挤在一起,实在是尴尬多多。MF曾经展开你能接受异性混帐的大讨论,大家热火朝天,什么答案都有。而我则提问,你能不能接受你的另一半与异性混帐,结果没人回答。
一个人睡着个三人帐,在这个地方真得有点奢侈。不过塞意阵阵,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半夜冻醒,我不得不穿上羽绒服,可还是腿脚冷得厉害,睡睡醒醒到天亮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2 22:05:01编辑过] 钻出帐篷,一眼就看到株木兰开得艳丽在眼前,我相信它是昨晚一夜专为我们才盛开的。我们又是最晚出发,近9点。10点进入积雪区,逐渐兴奋。而我也在大梁处讨了根土烟来卷,一向极端厌恶烟的我,抽了平生以来的第二根烟,并大声宣布,今晚到宿营地还要抽一根。不过姿势实在地不雅,摩卡一个劲地指责我在抽大麻。才不管那么多,咱就是开心嘛!
前面一拨人走得极其缓慢,很快就超过了他们,下午1时多到孔雀山垭口,此次海拔最高的地方,阿洛的地图上标的是3906米,而张科的海拔表测出来是3846米。在垭口处到处乱滚,有点疯了。不过风刮得厉害,孔雀山全被云掳去,看不到顶峰。而我在丙中洛东丰村拾来的木棍,一路权作登山杖,兴奋中的竟把它戳断了,不得不换了根竹棍,我此次出行最喜爱的宝贝,一路照顾安全回了深圳,全然不顾机场工作人员的不屑目光。
又在垭口处狠灌了两口苞米酒,这酒来得真够快的,整个人变得踉跄起来,基本上连滚带爬地往下滑,索性滑起雪来了。没有雪套,雪进鞋里,脚很快湿了,却不觉得冷。溜得太欢,竟然把两张相机卡给溜掉了。
3点到雪融化区,整个碧罗雪山最美的地方。近处是雪,湿草地,稍远处是孤零零没有长叶的松树干,夹着干树杈立着,再远处是峡谷,而尽头又是雪山,阳光从雪山远处往我们这边漫射过来,在峡谷里好象被一种异样的空气笼罩,而周遭的人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很享受这里的氛围。
再一路往前奔,5点到了下牧场。不赶时间,我们没有继续前行往永支村里去,当晚在此扎营,海拔3146米。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碰到蚂蟥与跳蚤!
没有木屋,背夫们住在用松树枝搭的窝棚里。我们必须混帐了,很坚持地要摩卡睡在中间,摩卡真是好JJ,一路的好脾气,迁就了我许多。不太冷。
早晨起来,又是磨蹭到8点半才走,今天大家的热情似乎都不高。近11点抵永支村,这个德钦境内的第一个村庄,这边已经完全看不到别的宗教痕迹,到处可见风马旗、经幡的飘动。我们没有作片刻停留,直接穿过村子。
从永支村里出来,气候已经发生了完全的变化,暴晒炎热,一路的焦烤。到达那个小水电站的时候过了正午,而从瀑布对面转出来时,我们终于看见了澜沧江。我们从怒江翻到澜沧江了!
江对面就是公路,兴奋!兴奋的太早,公路就在对面,而我们必须沿着这边的山路继续向前,触手可及却触不到的感觉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而且这段公路没有任何遮拦物,完全处在恶毒的阳光下,一路是山体滑坡地带,还得打起精神来聚精会神地走,不敢有半点的松泄,痛苦! 下午1时半,痛苦终于结束。桥边的白塔变得真实,我们跨过了澜沧江上的这条红朝桥又叫查里桶的吊桥。从迪麻洛至此是70多还是90多公里,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9 22:17:30编辑过] 与小梁他们在桥头的小食店里告别,真心地感谢他们,一直看着他们在用真心对待一切,有些恋恋不舍了。透过窗口,就看着他们飞奔地穿过吊桥,身影到了对岸,转眼间就在视野里消失了。怒江之行彻底结束了,接下来的行程不过是怒江的延续……
从上午10点以后,查理桶已没有班车去县城,所有人告诉我们要等到第二天,除非包车。而我坚决不信这宽敞的大路大白天会没有车走,不管怎样,坐啥破车,今晚也要赶到德钦去。在食店里的很长时间,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竖起耳朵,试图捕捉外面车的马达声。
3点半,一辆拉沥青的解放牌货车要去云岭乡,司机很愉快地搭上我们三个。咱是走一段是一段。后车厢都是沥青,载不了人。我自己一个劲地犯嘀咕,两个人的位置怎么可以塞进三个人加三个大包?司机倒挺爽快地把我的包搁在他的左胳膊旁,我们仨加上三个大包楞是给硬塞进驾驶室去了。不过这滋味极端地不舒服!我半边PP挨着垫,半边悬着,右腿被摩卡的包重重压着,左腿还得拼命往里缩,好让司机推档,碰到司机变速,就得拼命往后吸气,希望腾出多点空间来让司机好操作,我的腰要断了。这段路简直要了我的命。
车只到云岭乡,再在乡里四处打听,都没有便车要进城的消息,三个人呆呆地坐在路口等。我越来越觉得孤独,即便立在这温暖的阳光下,身边伴着两位朋友,都无济于事,仍然觉得孤独拼命地袭来。害怕川藏线上的感觉再度回来,我频繁地往外发着短信,希望得到世间的关怀。我感到无助,却乐意在这享受这份无助,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需作任何的努力,只需等待上苍给予我恩赐,不必要作自己的主人。
有好消息传来,县里的一辆吉普车要返回去,司机愿意捎上我们,这就是恩赐。彼时是晚上的6点半,再度的开心。赶了桌子去前座,我坐在后面默默地享受这段旅程。一路上竟然听到桌子与司机不断地热聊,以至于怀疑梅里雪山让桌子也变得开朗起来,又或是怒江之行结束他又回到尘世里了呢。而在经过澜沧江的月亮湾之后,司机主动提出,直接把我们送到飞来寺去。摩卡说,怒江之行已经很圆满,很多的东西都是她意想不到的,那么随后的这一切就都是意外之喜。很喜欢摩卡的这一顿感言,自己的要求太多,有的时候就成了苛求,徒然给自己带来不快。
云岭去德钦的路上,沿路上的风景较怒江显得非常的大气。梅里雪山一直在正前方连绵不绝,那时正是快要日落的时分,雪山尽头披染了层层金晕。我有些激动,来梅里之前我对它一点期望没有,而最后的余晖突然给自己带来了震动,飞来寺越来越近,而我的期待正被无限制地放大。夜宿飞来寺,明早看梅里的日出,该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呀!
到飞来寺,刚刚日落。我们下车,穿着衬衣,才发觉冷得不行。在路边就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裤。然后我冲进梅里山庄的餐厅,就看见一个GG在独享四道大餐。
“你可真够腐败的”我超级眼红。
“从怒江下来,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嘛”这个GG大言不惭。
“我们也是翻过来的,不至于吧”我嘴巴一撇。
“我们徒步了六天呢”还忒得意呢。
“不会吧”心里想着你怎么这么菜。
“翻完碧罗雪山,我们又从云岭徒步到雨崩与西当了”还轻描淡写呢。
“带向导了吗”有点佩服。
“没呢,自己负重”还是轻描淡写。
“竟然没有崩溃”鬼才相信呢。
“有呀,一要崩溃就撒开脚丫子往前冲”好奇怪的回答。原来更猛的是其中的一个MM。
“……”怪不得这么变态。
“确实是够KBT吧”还是得意地笑。
“我看是TBT”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雨崩好看吗”我也可以去那,只是我不想去了。
“好看,有意思”
“哪好看,不就是那个出名的瀑布嘛,有啥了不起的!”
“阳光照在青草地上,光线美得不行”我非常喜欢这个回答。
“为啥不进来穿衣服,你们那位老兄腿儿都在打抖了,往上接快干裤的裤腿我看他一直在哆嗦呢”这位GG突然说。
糟糕,我们的狼狈样子全入他眼了。
稍晚我们仨在吃饭,GG又过来,瞅一眼:哇!你们不吃豆腐!?我爱吃。拿过摩卡的筷子,夹起豆腐来吃。而我望着这个一笑眼睛就没了,再笑满脸就成了一朵花的男孩子 ,直乐!
当晚住梅里青年旅馆,临睡前对摩卡说,明天我们要看日出,看卡瓦博格峰,今年我们会有好运气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3 21:35:54编辑过] 鬼马,等着你的下文呢?不能就这样终结呀.. 很精彩。鬼马mm加油。腿好了吗? 写得不错!鬼马颇有文采,佳作信手拈来。顶! 对雪山一直没有特别的想法,不就是座积雪的山嘛,孤零零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尽管梅里雪山是藏区八大神山之首,只有好运气的人才能一睹它的真面目,尤其是卡瓦博格峰,我一向也是不屑的。而真正进入梅里,我才知道自己世俗的厉害。也许是听多了今年属兔子的不会好过这类不中听的咒语,很想找个理由纠正它一次。反正这次对卡瓦博格我充满期待,希望自己幸运。
我最早蹦起,速度竟然快过了桌子。出来就跟在几个摄影师后头,那个昆明的黄大师得意地告诉我已来梅里16次。坐在白塔后头钻心等待日出,耳朵里不断灌入他们的话语,云层来云层去的讨论,侧光逆光,反反复复,几只乌鸦嘴。我感觉不妙!一早的时候,卡瓦博格、公主峰与将军峰还露了一下尖顶,在他们一番乌鸦之后全被云雾罩住,啥都看不见了。日出更别想了。听到那个黄大师说了句:今天没戏了,撤! 我满肚子火。
又听到一拨人讲,看这阵势,三天也不会有阳光了,接着是一拨又一拨人离开。明永冰川我也不想去了,走人,都懒得与梅里道再见了,这个鬼地方,太伤人了! 摩卡安慰我,其实已经看到卡瓦博格了,看到银顶了。不就是没有等到日出吗?不就是没看到金顶吗?也该知足了。我还是不快!我对梅里的期待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讪讪地回了德钦,即刻买票奔去中甸。天下起雨来,而在经过那个所谓著名的梅里观景台后,雨就变成了雪,于是到中甸的整个路途中,一直处在持续的雨雪交加中。我坐在客车的最前方,是观风景最佳位置,可也是最危险处。有好几次车子在山路上盘旋,司机猛打方向盘,虽然我早有思想准备,还是分明看见自己的身体要往外冲,而心更以加速度要跳出胸腔,直往悬崖下奔去,而在司机狠狠地转完一个大圈之后,它们才悠然地回来。有几度我的脸都白了。对摩卡讲,这真刺激,可TMD的也太刺激过头了!
车子在快要进入中甸县城的时候,我看到奇妙的景象。由于一直处在雨区,我所处的光线一直比较黑暗,而中甸那边也象被一块灰布给全部蒙住。在即刻见到中甸县城的一刹那间,就看到那块灰布突然被掀开来,透出一片光来,中甸就灿烂地跳入我的视线,很神奇呢!沿路上的纳帕海却没有一点想象的美丽,清薄的草地上晃着稀稀纳纳的几个游人。下午近4点我们才到中甸,即刻再转车去丽江。
而在中甸车站,竟然又碰到小闻。他们当时从丙中洛折回,去了知子罗,从六库回了大理,又窜到中甸来了,现在坐早于我们1个小时的班车也去丽江。不经意地分手,不经意地重逢,这个世界真得有些奇妙!
桌子这两天不开心,明显得感觉到。不知他是爬碧罗累的,还是有其他心事。他一度想从云岭徒步去雨崩,我也很怂恿他去。不开心,就应该到离开旧环境到期许的地方去,最终他还是没去。而他在中甸最终与我们告别,他要去松赞林寺,去拜见活佛。
而我一直也没有再去丽江的打算,我想去大理,打发剩下的时间。不过车从中甸开出以后,就知道今晚只能到丽江区域了。立刻同摩卡商量,当晚住到束河古镇去,不在丽江古城里住。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3 22:37:40编辑过] 一直雨气蒙蒙,晚上9点多才到丽江。在长途车站,接到小闻的电话,通话中,竟然看见这小家伙就站在我三米远的地方,大笑。三个人打了辆的士,直奔束河而去。
10来分钟就到了束河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过金碧辉煌个大牌楼立在大马路中央。束河已经开始在收30元的门票了,其实我们一早就知道束河已经卖给了个企业作商业开发,对它的期望值就不高。太晚了,票自然是用不着买了,但看到这个大牌楼后还是不是滋味。
下了车往里面走,确实,这里非常得安静,没有几个人在街面上走动。街道旁全都是店铺,作仿古的打扮,挂着红灯笼,广场处还设了庭台楼阁之类,我戏称这里很适合拍崔莺莺夜会张生的场景。房子门前穿梭的曲曲折折的小溪流,叮叮咚咚的水声最显灵气的,却都别扭地在里面嵌着灯光,绿荧荧地透着鬼气。完全不是想象中束河的样子,俨然一个影视拍摄基地。再进去,确实也看到啥拍摄地之类的牌匾。小闻讲,束河太令人失望。他坚决地要回丽江古城去,束河不能呆,径自走了。
与摩卡再往前走,穿过不知道几条街道,终于到了那个旧镇的入口处了,好累。对摩卡讲,就住这里吧,明早再来找找感觉。往那个叫彼岸.花的店里直冲而去。一进门,小资情调扑天盖地而来,装饰品蛮有特色,据说都是上海的老板娘从西藏处淘回来的。极舒服的一个店。
小闻又来电话,他说丽江古城人山人海的,感觉更糟,他又要过来。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在里面折腾来折腾去,迷路了,找不到出来的路。他只好住里面了。
坐在铺着蓝印花布的桌前,面前摆着精致的碗碟,可以斯斯文文地喝着汤,听着优雅的音乐。我仍然找不到真实的感觉,怀疑怒江这一路的行来,已经把自己那点还残存着的所谓情调全都给泯灭光了。我与这里的环境似乎格格的不入,好象是硬生生地给塞进来的。看着店里三两个人惬意的模样,实在是嫉妒。
在店里吃过饭,已经是晚上11点了。我不甘心,拿了个手电筒,一个人出去转悠了。现在可以比较冷令地看周遭的一切,街道上完全没有人了,只有两个做牛皮的手工作坊还开着门,进去瞅了瞅,看着师傅飞针走线,却觉得那手工糙得慌,找不到买的欲望。有家酒吧甚至传出恐怖的卡拉OK声。转到入口处,再往回走,一直走到旧镇里,这里没有一丝灯光,乌漆麻黑的,看到了真正旧式的民居,都闭着门。我拿手电晃了晃,这个地方明天还是有些可看的。转回店里去了,感觉一点点好了起来,午时过了。回屋躺下,床铺是出行以来最舒服惬意的一个。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4 12:07:36编辑过] 束河之名,其实自己很喜欢。借了一条清沏的山泉,加了个动词,变成个地名,别致。白天,才知道,束河也有个四方街。由雪水集束而成的束河,在古镇各家屋院的檐下穿行而过,水质非常清澈。水泉,束河的灵魂所在,也是喜欢它最大的理由。
古村口,是青龙桥,杨柳树茂密得厉害。早上10点,这里依然游客不多。还喜欢深处的石头墙,在蓝天白云绿树的背景下泛着可爱的黄光。只是没有见到预想中的五花石路,一律是崭新的大石板路,簇新的太厉害了。偶尔进到一个院落,鸟笼,红艳艳的花,绿色的盆栽,纳西族老太太悠然地在摘菜,即便前门里正在做着生意,这后院里仍旧能够看到浓浓的江南春意。筱琴说的,这里可以过闲适的生活。绿茶、咖啡、红酒、啤酒都是轻易可以觅到的,看见一溜的酒吧窗下,啤酒都用个小篮子装着,悬吊在水泉里。这里真得很适合住上一阵子。
老房子却已经不多了,听说束河居民近年来开始自行拆建翻新的老房子,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出租店铺,而很多都是租给外地人来经营。很多的地面上,到处堆砌着旧青砖和老瓦片,许多临街房屋已经翻新,被改造成酒吧、饭馆和客栈。束河本是皮革作坊集中地,听说有很多当地的工匠在做皮革手工,我没有看过,几个都是外地过来的,纯粹生意人的样子。很不喜欢!
没有时间再呆了,只是走马观花,中午打了车回丽江。由于楚雄到大理路段在修路,我很担心路况,决定当晚坐车往昆明去。买了车票,还剩下几个小时需要打发。还是往丽江古城来了,我与摩卡都不想再来的地方。时隔五年,再一次站在四方街,我快认不出它来了。整个古城全部都是店铺林立,用小闻的话来讲就这里纯粹一个shopping mall。人流嘈动,泉水已经非常浑浊,不时有垃圾漂浮在上面。酒吧也是多得要命,可是吵得厉害,令人头晕。
跑到四方客栈,问个小姑娘,阿芳还在不在,她说没听过。那阿多呢,每年还来丽江吗?那个香港姑娘呀,来的。我很佩服阿多对丽江执着的热爱。我实在是找不到再爱的理由。
一个人往里面走,试图寻找原来的那些小巷,完全找不到了。作手工盘的纳西少年,那个风景如画的厨房通通无处觅了,除了店铺还是店铺。天下第一面也找不着了,煲仔饭的那家小店竟然顽强地存在,只是绿毛豆给换成了蚕豆,味道差了许多,而我宁愿是因为季节的因素,让我的味觉发生了变化。
彻头彻尾的不喜欢这个丽江,五年不是个短时间,我变了,丽江变了,彼此都变了,这真是个悲哀,为自己试图寻找某些记忆尤其的悲哀。也许,让自己不再怀念的最好方式,就是与它再度刻意的重逢,对人应该也可以如此吧。
唯一欣喜的是在嘈杂的人群中,竟然看见了五年前同我聊天的那个纳西族老太,当年她已70多了,现在又老了许多,彻底的老态笼钟,正坐在树萌下打瞌睡。盯了她几分钟,我想哭了,因为想着自己也开始要老了。
从丽江古城出来,没有回头。坐了晚上7点半的卧铺加班车,一路的昏睡,以致于夜半这破车狂修了两个多小时也浑然不知,早晨醒来,已经近昆明了,车又无休止地大修起来。摩卡说这一路我没有坐车的命,应该是与车结上怨了。把司机骂了一通,换了车到昆明,已是上午10点,从丽江到昆明竟然折腾了15个小时。
还有大把的时间继续折腾。我们乘了公交去圆通寺附近,去新世界吃过桥米线,狠狠地吃。看着一帮居士老太太,蹬着高脚小绣花鞋,象踩高跷,急晃晃地从外面掠过奔寺庙而去,竟然都是小脚太太,很吃惊呢。接下来,摩卡抱着一大捧新鲜玫瑰,我则拎着个装满干花的纸箱,从尚义街出来。再傻傻地转到一咖啡馆里打发剩下的时间了。
返程的飞机碰到气流,持续地颠簸。回来,已是近夜里11点。进屋,看到瓶里的绿叶,枯黄了一片,又嫩黄地开了一片。9天的时间也不短呢,生命竟然更迭了一次,我把枯叶毫不留情地扔掉…… 回来,晓慧说,你做神仙去了,与这些好山好水好人作了伴。我,我不要作神仙,神仙世界里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神仙没有感觉的。而我在外面的日子曾经忽悠忽悠地感知着周遭的一切呢……
END
怒江散记(图片)
关于摄影,我一向地无能为力。这个首选是技术活,再就是技巧活的玩艺,我怎么也捣腾不起来,技术这一关是首先就过不了。一边翻着说明书,一边端着个相机,被别人耻笑已经成习惯了。曾经偶遇某独行MM,我永远不拍照,美丽的东西只留存在记忆里,佩服她。下定决心无数次,出门两手空空,啥都不带。依旧地洒脱不起来,拎着个相机出门,永远是后悔地回来。
算了,偶尔拍拍只能欺骗自己的到此一游照,就算是旅行的一个附赠品,既然是赠品,自然不要指望其品质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5 23:00:38编辑过] 石月亮在怒江西岸的高黎贡山上,傲立于群山之巅。高黎贡山在这里挡住了半边天,中间那座岩峰有一个大理石岩溶蚀而成的穿洞。透过洞口可以窥见西边明亮的天空,远远望去,恰似一轮明月,高悬天空,人们称之为"亚哈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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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流经丙中洛乡日丹村附近时,由于王箐大悬岩绝壁的阻隔,江水流向从由北向南改为由东向西,但流出300余米后,又被丹拉大山陡坡挡住了去路,只好再次调头由西向东急转,因而在这里形成北—西—南“U”状的大湾(老实讲,我对**湾之类的东东一点兴趣没有)data/attachment/forum/dvbbs/2005-5/200551523415926.jpg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5 23:42:40编辑过] 都说丙中洛最美在五里,这个怒族小小村落,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五里应该是很适合在黄昏时分细看的。
穿过朝红吊桥,可至五里,没有走近,只是在对岸看着。而望着几个在吊桥上狂拍的家伙,对摩卡说,怎么这么庸俗?回来却道,为啥没拍吊桥?摩卡笑我虚伪。
反正在镜头底下,五里完全被我们丑化了,这真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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