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飘在西藏的日子
楔子西藏与我,距离已是两年。
终于有意识,
我要回忆一点自己的西藏。
而关于时间的回忆,
距离遥远,
真得记不清了。
既然已经没有时间的意识了,
从哪里开始呢?
拉姆是我永远的记忆,
就从我的拉姆纳措开始吧……
第一篇:拉姆拉措--圣湖之路有多远
第二篇:从珠峰到羊湖--等待是一种什么
第三篇:青朴修行地--寻找湮没的苦行僧
第四篇:拉萨--驻足休息的驿站
第五篇:青藏线-- 承载欢乐的进藏之路
第六篇:川藏线--梦游般的出藏之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2-1 11:36:10编辑过] 第一篇:拉姆拉措--圣湖的路有多远
前言
加查到拉姆拉措的圣湖之路,有多远?至今,我不清楚。
30公里、50公里、70公里?上网搜了搜,五花八门的说法。
在路上,我曾经问了无数个人,没人给我一致的答案。
曾经,这个不清的数字让我吃了些苦头。现在,这个数字对我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心到拉姆拉措的圣湖之路,有多远?似乎,离得很远。
她不过是我曾经旅行中的一个小小经历,距离两年的经历在记忆里也应该要褪变成淡黄色。
可有的时候,我觉得她距离非常近,近在咫尺,因为每一次的回忆都非常真切,真切得如同刚刚发生,立体而鲜活地站在面前。
甚至几度睡梦里我就站在那个观湖口,很迷茫看着湖水,却永远地看不真切。
就看着自己在睡梦里迷茫而着急。
也许,拉姆拉措就是个神奇的仙女,让我忽远忽近地与她对视着,触摸着。
前世、今生、来世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又管这许多。
拉姆能够让我时常地回忆,成为我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旅行回忆。
这已经足够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23:15编辑过] 泽当--加查
从桑耶寺与青朴出来,我与洛石乘车到泽当,准备返回拉萨。
桑耶与青朴传递出的沉寂古老气息,使我对山南有了特别的好感,山南是个值得细细慢慢品味咀嚼的地方。
到了泽当,知道加查县其实就在山南地区,泽当与加查之间通班车。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广州MM,想起了拉姆拉措。
关于拉姆拉措,之前我一无所知。
去西安的火车上,碰到一个广州MM,她孤身两次从新疆进藏与一群藏民乘辆卡车毫无目的东游西逛的行法让我羡慕不已。
她对我提到了拉姆拉措:山南有一个极小的湖泊,小的不起眼,也许能看到自己的今世来生,这个安静的湖,去了你一定会喜欢。我不以为然。
不知怎的,到了泽当,就想起了拉姆拉措。
我对洛石讲,我要去拉姆,非去不可。
洛石说:拉姆在哪,看什么?管他呢,我也去吧,反正单车骑完了青藏线,再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只要从新藏线出去。
到了泽当,是傍晚。
才了解到,由于持续的下雨,泽当到加查的公路基本上断了,班车已经停运。
去加查,只能找便车。车站附近几个生意人对我们能否找到车都持怀疑的目光,这里两三天偶尔才有便车往来间。
在街头找到一辆北京吉普第二天要去加查,每人100元。
很幸运了,但与班车30多元的车资对比起来,实在是贵,而且严重违备我们在西藏只乘班车与便车的原则。
也许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有的是时间,才不这么奢侈,继续找车。
经人介绍去月光宾馆,听说去加查方向的货车都会停在那里过夜。
招待所里碰到个会说汉话的藏族人主动陪我进去,与不会说汉语的司机沟通,有一辆解放牌货车第二天一早要去。
谈妥50元/人坐驾驶室到加查。
泽当是山南地区的首府,比想象中繁华。
繁华,就热闹,这份热闹,其实就是喧闹,很象内地大多数的小城,没有太多在藏区的感觉。
住的这个招待所,号称是县工会办的,可是我看着出出进进的都是些不三不四非正经职业奇奇怪怪的客人。
这么多奇怪的人在一起就都正常了,反倒显得我俩极度不正常,总有人用怪怪的眼神盯着我俩上下看。
房间临着街,吵得慌,我生平第一次担心到了安全问题,甚至有被下迷药的担心。
洛石倒是一点不操心,呼呼大睡。
一早,出发。
货厢里躺着一堆木材,与木材做伴的,是几个扛大厢的四川姑娘,一眼就知道都是去作皮肉生意的。
我与洛石都感叹这么偏僻的地方,这种生意也如此的发达,内地走街窜巷也就罢了,跑到这高原来翻山越岭地兜售,也不容易呀。
从泽当出来不久就进了山区,路被泥石流冲毁,到处是烂泥潭甚至是河滩,非常难走。
很多的路基都被山体滑坡掩埋,车子经常是只能开到路基下面的河里涉水而过,偶尔看见有车陷在水里挣扎不出来,熄火。
这段路其实比闻名遐尔的川藏线还要糟糕。
路上有个小插曲。
在距曲松县十几公里的河谷,有人拦车,叫我们到县城替他找警察来。
原来他只身从宁夏骑摩托车进藏,摩托车在河谷里坏了,他在里面呆着,冻了一夜。
我很无情地告诉他,警察肯定不会来管这事,劝他把摩托车扔这,随我们去县城找师傅来修。
再在河谷里呆下去会非常危险,可能夜里会涨水、野兽来袭甚至泥石流来,后面不一定再有车。
他不愿意,不舍得那辆摩托。
我们坚持人身安全应该是首选要考虑的,再在山谷里呆下去,确实危险。
终于,他扔下摩托,爬上车厢搭到路口去曲松县了。
洛石得意:还是骑单车好,坏了可以自己修,就算修不好,找辆便车把单车一抬就上就去了,不会遭这罪。
我挤兑他:你不是说青藏线上都快累疯了,要是换辆摩托突突突,那不就爽歪了。
早晨出发,傍晚才到加查。
这一天的路,其实就分了两段,
前半天一直在不断地上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翻越海拔超过5000米的加查山口。
山上的路况也是极糟,路面越来越窄,泥沟越来越深,很多地段已经变成了烂泥路。
向下看,是心惊肉跳的悬崖,向上看,是连绵不绵的盘山公路直插云间。
山两面的风景则截然不同。
这边是干涸地带,不长一毛,灰秃秃的;翻过山植被葱绿,温润如江南,盘山公路就是一条穿梭其中的哈达。
站在山口,向下俯瞰,是秀丽的藏南谷地风光。
8月底的山口还有积雪,路段上还偶有薄冰。
垭口处风吹得劲,经幡飞舞。
我觉得自己就坐在云端,伸手可摘白云。
后半天在连绵不绝地下山。
在昏头昏脑间,司机告诉我们,加查县城到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24:32编辑过] 加查—崔久乡
在夏珠林寺庙招待所里住下。
寺庙就在县城边,去拉姆拉措湖先要到崔久乡,寺庙后头就是去乡里的路。
晚上,我们在县城四处游荡,找车。
加查很小,只有交叉的两条街。
偏僻,安静,不象个县城,反倒象个乡镇。
街上没什么行人,很长时间里就我俩在街上晃来晃去,来来回回,乍眼地很。
除了一些在当地做小生意的外地人,这段时间里基本上没啥外人进来。
去崔久乡没有班车,包车得要300元。
当地的汉族人都没有去过拉姆,不清楚路程;去过的藏族人却都讲不清楚崔久乡有多少公里,五花八门的说法。
听得头都大了,算了,就相信那本藏地牛皮书上的说法吧,我们仅有的资料,上面写着:加查到拉姆拉措湖的距离是30多公里。
那到崔久乡,距离应该更近,藏族人认为不止这个数,那我们认定他们是因为没有距离与时间的概念。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走着去。
晚餐在县城唯一一家四川小餐馆里解决。
店老板说,朝湖回来,要再来吃呀,庆祝一下。
很愉快地答应了。
住的这个寺庙招待所里全是藏民。
他们很稀奇地看着我与洛石在院子里刷牙,窃窃私语,尤其是个女服务员,过度热情地招呼洛石,却又不好意思,看着好笑。
很晚,有个藏民带了两个孩子进屋住,吵得慌。
晚上还下起了雨,噼哩啪啦地打在窗上。
在弥漫着酥油的空气里我就睡不着。
早上的加查,愈发的安静。
我们穿过寺庙,喇嘛们正在做早课,诵经,连绵不绝的诵经声、法铃声和着殿外的鸡鸣声,这里竟然有鸡,藏区不多见呢。
阳光从门外射过来,只照到门槛边,罩着我们的背影,静静地站在门口听。
经堂里非常阴暗,阳光照不进去。
年青的喇嘛念着念着,就打起嗑睡来,诵经声渐渐低沉,并未停止。
值守的喇嘛不作声,却挥动手中的佛珠,发出很重的声响。
嗑睡的喇嘛立刻大声诵读经文。
一会儿,声音又逐渐小起来,喇嘛又进入嗑睡状态。
如此地反复,我们就看着喇嘛们的身影伴着酥油灯在摇晃着。
不多的一两个老喇嘛则从头至尾地正经威坐地认真念经。
比对的强烈,有偷笑的欲望。
几个年轻的喇嘛看到了洛石的摄像机,窃窃私语。
再过了一阵子,诵经完了,其中的一个走出来,告诉我们他几天前去过观相湖,沿路有牧场与牧民。
我们更觉得放了心。
走出寺庙,已经9点多了。
沿着雅鲁藏布江边的公路一直前行,到了加查大桥,铁索吊桥,很气派地横跨在湍急的雅鲁藏布江上,桥下的江水可比桑耶渡口的气势大得多。
再没走多远,来了辆拖拉机,很欣喜地爬上去。
走路没感觉,一上拖拉机,才知道其实路况极差。
这条乡级公路地面凹凸不平,大石头时而不时横在地面,积水泥泞的大坑随处可见。
PP颠得都麻了。
想颠都没得颠,拖拉机突突地开了几公里,到了个叫加查乡的地方。
这里的树高大、茂密,农舍就隐藏在这些绿树中。
拖拉机不往前走了。
再步行,已经属于崔久乡的属地了,而且是往山谷里去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28:07编辑过] 公路右侧是从雪山上汇流而成的河水,清澈见底,河边怪石嶙峋,左侧是绿树郁葱,两边的高山上也长满了绿树。
蓝天白云,青山白水,我们就在这幅美丽的高原山水画里漫步,美丽的风景让人沉醉,很美妙呢!
美丽的心情没能持续太久。
背上的包象泰山般压顶让我喘不过气来,加上烈日焦烤,全然没有心情去欣赏风景了,只有一个念头,这何时才是尽头。
我的脚步越来越慢,不断地停下来休息,而且我已经没有走的意志力了。
看到我非常痛苦的样子,
洛石:现在返回加查去,时间还来得及,我去不去是无所谓的。
我:不管我是否走得动,打死我也不会回头。
洛石:你根本就不是个背包客,偏要来做,还这么固执。
我:就不想背包,就要来,就不回头。
那会儿,我完全是任性的孩子脾气。
其实洛石的包重过我很多的,其实我想不到竟然真的不再有车。
想着这是条公路,这大白天总会有车可以搭上。
没想到整条路就只有我们俩。
好不容易在路边碰到个牧民,招呼我们进路边的帐篷,喝了酥油茶与青稞饼。
他很喜欢翻看那张地图,翻来覆去地看。
我很纳闷,他不懂汉语,地图有什么可看的?
好一会,才明白地图上方有布达拉宫的照片,我们很大方地把地图送给了他。
牧民很欢喜地表情。
继续走,痛苦地走。
天气开始变得反复无常,时而小雨,时而天晴,时而乌云。
下午的时候,我们经过了最后一个小村落,进去避了避雨,村民要我们今晚先住下来,我们咬牙继续上路。
很长时间里,洛石在前面走,我如蜗牛般老远地跟在后面。
他就常常在前面山谷的转弯处停下来,等我。
接下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双脚起泡了。
青藏线上10来天的骑行换成徒步,脚板已经变得非常脆弱,加上我在泽当怂恿他买的便宜袜子,让他极端地难受。
他的脚上不断地磨出水泡,而且是水泡外面再长水泡。
他步子开始慢下来,但还坚持不停地走,不休息。
其实我还有力气走,可是没有一丝要走的欲望。
我就时而冲到前面去老远,长时间地休息,等他到身边,再冲到前面去,避免崩溃的想法。
海拔在不断地上升,偶尔还有黑色牦牛悠然游荡在林间草地上。
河谷地貌逐渐从森林过渡到草坝、低矮灌木丛。
天渐渐暗下来了。
我真得背不动包了,而洛石被水泡折磨得厉害。
洛石说:照这样的速度,今晚肯定到不了乡里,何况根本不清楚到乡里究竟还有多远,必须解决住的问题。
他很后悔把帐篷扔在拉萨。
我已经麻木了,没有意识了。
再往上走,就看到河对岸有两顶牧民的帐篷,还有炊烟。
我穿过灌木林、沼泽地,沿着河流上下走了20多分钟,可就是找不到可以过对岸的桥,大声地喊,声音完全湮沫在河水里,手电摇晃也是无济于事。
天黑下来了,听到洛石的哨声,回到公路。
洛石说,他没看到我的身影,很害怕。
两个人不能分开,不应该让我下去找桥,太危险了。
我有想哭的欲望,不哭,一哭两个人会全部崩溃。
在公路边又休息了会,奇迹出现了,一辆公安的吉普下来了。
拦住,我们走不动了,要求送到可以住人的牧民帐篷里,不需要到乡里。
公安面无表情,车里装满了人,他们要赶回县城去,没有时间,照我们现在的速度走一小时,就在公路边还有两顶牧民的帐篷,不需要过河的。
车子很无情地走了。
天完全黑下来了,覆雪的山峰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河也看不到了。
只有两盏头灯晃着,照着前方几米处的公路。我们的世界只剩了河水声,风声,脚步声,山谷里寂静得可怕。
不断地往前,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谷,每次转到一个山谷的入口处,我就很期待地想捕捉山谷尽头的灯光,不断地失望。
洛石说,前面很可能没有帐篷,警察不想送我们。那会子已经又走了两个小时,我已经没有力气作出反应了。
在路边作了最后一次休息,洛石说,我们走到最后力竭为止,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下不能睡,在山谷里呆到天亮再走。
我确实不想走了,已经绝望了。
接下来的路,我在前面,洛石在后面瘸瘸地跟着,我们不再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转过一个山谷,我就看到前面有一丝微弱的灯光。
这灯光如同心里发出来的,把我全身的细胞都照亮了,我激动得大叫。
洛石比较冷静:这有可能是对岸的,我们走到那里再说。
不管怎样,这灯光给了我莫大的振奋,让我从绝望处极速地回升。
现在回想起来,那灯光似乎还在心里的某处照耀,温暖的感觉。
旅行结束后很久的某天,收到洛石的短信:你生活的不开心,可是只要回想起那段路,那灯光,你就不应该感到绝望的,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过去呢
看到灯光,走到那处,其实又走了近一个小时。
灯光越来越亮,我们看到帐篷就在公路旁边。
大声地吹哨,听到狗吠声。
灯光突然大泄,一个藏民披着光从帐篷里出来。
我们到了天堂了!
进了帐篷,抱着洛石又跳又叫。
都道喜极而泣,我却哭不出来。
已经晚上10点多了,坐了几分钟,下起了大雨。
我与洛石面面相觑。
如果在山谷里过夜,野兽、大雨、寒冷,不敢想象。
洛石处理水泡,拳头那么大,恐怖,不舒服。
年青的牧民叫洛桑,家在村里,同妹妹在这里放牧百多头牛羊,他勉强能说点汉语,妹妹曲珍一句汉话都听不懂,只对着我们微笑。
煮了方便面给我们吃,然后让我们睡在垫子上,兄妹俩铺了毡毯睡在地上
我躺下,觉得自己非常幸福!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32:50编辑过] 崔久乡-废墟琼果杰
很晚才起来。
他们已经一早已忙碌开,挤牦牛奶,打酥油茶。
第一次看牧民的生活,也许简单枯燥,但我觉得这里的生活没有烦恼,带着烦恼来到,全部都会忘掉,很羡慕这样的生活。
我只能当一个旁观者,只能作一个看客,我不得不再度上路。
走了半小时,还没走到三里路,我坐在路边又不想走了。
还看见洛桑站在帐篷门口,一个山谷都没有转过去,
奇迹又出现了!
昨天碰到的两个藏民骑马要去看牧场,昨夜在村落里休息,今天骑马进来了。
他们与我们打过招呼,我们就看着马蹄哒哒地直奔前去,几分钟后却又折回来。
我与洛石就死盯着那几匹马,满怀期待。
他们要捎我们去乡里,天哪!太幸福了!
有匹马儿生病了,不能驮人,还真不好折腾。
两个大包,加上我,一起坐到了10岁小男孩格桑的身后,洛石则与他爸爸乘一匹马。
我就紧紧抱着格桑,觉得这个小男孩真伟大,是我的救星,我狠狠地抱。
他汉语说得很好,骑马老道,却被我的热情弄得很不好意思呢。
骑在马上,风景重新变得美丽。
终于到了草原,到了崔久乡了。
洛石把哨子送给了格桑。
进了琼果杰寺庙招待所。
刚放下包,两个警察进来了。
警察昨天就知道有两个人要徒步进来。
我们不知道,昨天一早县里有辆车进来,政府招待所里的女服务员找不着我们。
结果我们一路走来,吃了这许多苦头。
警察坐了坐,了解了大概情况。
已经是中午了,去拉姆拉措要明天,骑马去,他们会陪我们一起上去。
我们在乡里兜游。
全是黑乎乎泥路,一踩鞋就陷进去。
崔久乡实在是小,除了寺庙的废墟,几座石头砌成的平房参差在废墟中,再夹着两三座黑色牦牛毡帐。
崔久乡其实很大,草原被远处四座山包围,河水哗哗地流着,风马旗随风飘动
。
这里真够孤寂呀。
崔久乡其实很传奇,琼果杰寺就更是大名鼎鼎,宗教地位崇高。
我翻看网上资料,加查县城海拔3000米,这里海拔接近4500米。
崔久藏语意为宝瓶,围山峰都朝着北方,据说是向圣湖表达膜拜之意。
琼果杰寺汉藏语意为“三条圣河四座神山的交汇之地”,圣湖之发端。
此地呈八瓣莲花之形,天现如意法轮之象,是福田妙地。
二世达赖喇嘛根敦加措曾云游至此,见草原曾盛开13种吉祥花朵,周围山川圣象万端,在此修建琼果杰寺。
在寺后山坡的玛尼石佛龛中,供有三世达赖的脚印石;寺后门外的草地上,埋有一块石板,极受香客尊崇。
据说凝望此石可以看见使自己如愿的图像,而且还有众多生殖崇拜的遗迹。(我们那时不知,没注意到,太可惜了)
琼果杰寺经历代达赖喇嘛修缮扩建,逐渐成为达赖喇嘛夏季行宫。
自二世达赖始,圣湖观影逐渐演变成寻找达赖、班禅、嘎玛巴等重要宗教仪轨之一,也成信众预知来世的习俗。
寺庙占地面积2000平方米,绕寺行走一圈需要半个小时,据说鼎盛时期庙里僧人曾达到500多人,当年的寺庙一定非常的繁盛与辉耀。
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历经沧桑与荣耀的琼果杰寺竟然也遭“文革”之劫,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仅剩了个主殿。
这个废墟也不一般。
那二十余丈高的断壁上荒草蔓延,几截断墙与朽木半埋在野草里。
即便只剩残存废墟,这里的蓝天明净,草原碧绿,雪山清亮,宁静而安详。
一个下午,我们就坐在山坡上慢慢地欣赏与凭吊。
偶尔一两个牧民转经道。
看见寺里的老喇嘛孤独的身影从废墟深处转出来,弓着背,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风冷冷地吹着,极高的经幡柱就立在背后飘扬,草地上遍布着黄色的野花。
一个废墟孤独人的身影,举了相机,发现了。
他用僧袍裹着头,全身就裹在红袍里行,就剩了团红袍在动。
我突然有看到欧洲传教士的感觉,最后的殉道者。
我想哭呢,为他感动地哭!
这里真得孤寂,所有的一切都透射出孤寂的滋味!
这是却有异样世界的感觉,神秘而祥和。
这种临境的感受我真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述,身临其境才能真正感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38:22编辑过] 我两天没有吃饭,对我这个嗜饭族来讲这实是在要命。
我觉得自己要生病了,人软绵绵得没劲,对米饭的渴望如同吸毒者急切地需要毒品来救命一般。
崔久乡没有餐馆,只有3个小卖部,我不想再啃方便面了。
洛石带我转了几大圈,跑到一小卖部里,那里有米。
又在一个小厨房里找到一堆枯黄的青菜叶子,估计是人家剩下不要的。
他在里面捡了捡,挑了一把青色的,买了盒猪肉罐头。用几片叶子做了个青菜汤,再用剩下的几片和着罐头炒,用高压锅做饭。
我就着吃了两大碗米饭,屋子里一堆藏民就笑咪咪地瞪着我们俩吃。
洛石说,这真难为他,他几年没烧过饭了,我算是有口福了。
我又恢复了活蹦乱跳,伶牙俐齿。
晚上在寺庙里的房间躺下,感觉就躺在废墟中。
没有灯光,可是夜晚的星星亮亮的,整个崔久乡寂静得只剩下偶尔的狗吠声、呼吸声,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我一个人打着手电还出去转悠了半圈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41:08编辑过] 拉姆拉措湖
早晨租了两匹马,警察没有过来,我们就跟着一户牧民三口去朝湖。
马老实听话,沿着山间小路往前走,马会择路,遇到大石块和沼泽地,它会绕过去,往山坡上稍微软一些的土地上走。
穿过一条小溪,已经没有任何植被了,全部是灰褐色的高山。
就要拐弯了,可是灰褐色的山石世界的右处突然现出一座褐红色的山峰。
山峰状如心脏,山坡上则全部耸立着玛尼石堆,这里玛尼石堆完全不同别处,全是褐红色,砂石堆成。
石堆堆得面积都不大,却是一块一块的向上叠垒,堆得很高,成为一大片褐红色的石林,场面壮观。
上山的那会儿正是晴朗的天,阳光明媚,行到那里,阳光骤然缩回去,迷雾顿起,石林被迷雾罩住,好象还有雨丝飘下来,石林若隐若现。
我突然就起了敬畏之心。
除了马的喘息声,大家默不作声,埋头前行。
转向左,进入地势更高的一条山谷。
回望褐红色的山峰时,愈发觉得她突兀乍眼,红色的心脏醒目地立在那里。
“拉姆纳错湖”传说是女神班典拉姆的“寄魂湖”,这座褐红色的山峰就是班典的心脏呢。
关于班典拉姆,在佛教传入雪域之前,她己经是著名的神祗了,赢得了民生的广泛宗信。
据史传,在佛教入藏以后,莲花生大师在藏弘法时,曾蔑称雪域的土著神灵为“魔”进而展开了虚拟的并且是声势浩大的土著神灵的收伏运动。
宣称不但收服了雪域之魔而且委任诸神祗以“护法神”甚至“护法本尊”,女神班典拉姆也就成了喇嘛教著名的护法本尊,这个圣湖也就闻名遐尔了。
加上是藏区最著名的观相湖,在藏民心目中的地位极高。
山路“之”字型上升,两侧山坡似刀劈斧削。
在崎岖的山沟里大约骑了两个多小时的马,行进的正前方出现一个高度约100米左右的巨大灰色片岩的山体横在我们的视线。
它象一个人工的水泥坝墙,直直地立在眼前,呈垂直90度角,然而它完全是天然岩石形成的。
就看到这堵墙,拉姆生生地被挡在坝墙的那面。
站在这里,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作最近距离的想像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43:59编辑过] 在山坡处坐下来,牧民生火,喝酥油茶,烧藏香,这是藏民朝湖的习俗。
在这里我们能喝着热乎乎的茶水,真是温暖,警察骑马也上来了。
然后,我们开始爬这座仅200米高的小山。
我试着向上跑了几步,浑身心慌气短,眼冒金星,走几步歇一步,半个小时爬到了山顶,这里是观湖口。
拉姆拉措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山顶是密密麻麻的经幡,风刮得厉害,望过去,拉姆拉措就在下面。
躺在光秃秃群山的怀抱中,比想象中小很多,孤零零的感觉,我觉得她很可怜。
湖水在蓝天下呈现湛蓝色,透出神秘气息。
湖象一面马蹄形的镜子。我还听到哗哗的地下水声,不知是哪座山里发出来的。
拉姆拉措看上去不远,可听说要走到那里,还得一天呢。
警察说,看湖,看到了什么,在上面都不要对人说出来。
他们坐了会说,每次上来就会打瞌睡,什么都看不着,又下山坡喝酥油茶去了。
湖面非常平静,我们坐在那里静静地观湖。
静静地坐着,任山风肆意地吹着。
渐渐地,湖水由深蓝变了浅蓝,起了绿色,又起了线条,无数根直线,一层一层地掠过远处,接着是湖水开始晃,晃得我头晕。
那会我们已经在上面坐了近两个小时。
接下来,线条晃到了我眼前,我努力地睁大眼睛,线条还是在眼前晃,我有了沮丧的感觉,我先下来了。
过了阵子,洛石与牧民也下来了。
洛石看见了一张硕大的网,牧民说他看见了田野与公路。
我们几个同时坐在那,竟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可我看到的与前世、今生、来世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我看到是自己的幻觉,圣湖不神秘。
拉姆纳木错湖面海拔据说5200米,面积只有两平方公里,那我们观湖口应该远远超过5200米,在这样一个高海拔地区,人产生幻觉是很自然的事。
尽管往往所谓的神秘是再平常不过的,但圣湖真得很神秘。
它安排了这样一段不好然而奇妙的路让我来走,让我来感受,我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更本质的自己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47:58编辑过] 崔久乡
大家骑马下山。
上山一声不吭,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那个牧民,下山却一路哼起了歌,歌声轻扬。
圣湖也许给了他某种启示?
我们不得而知,但田野与公路一定带给了他愉悦,他的愉悦,透过他的声音,他的神情四处往外溢。
我们则似乎一无所获,不发一言地下山。
我骑着马跟在后面,风越来越厉害,8月底的山风冷如寒冬,抓着缰绳的手都快冻麻了。
前面的马都跑起来了,我的马也跟着跑起来,我被颠得难受,不得不频繁地勒着缰绳,让马停下来,马不断地与我作着抗争。
我索性停下来,前面的马跑得不见影儿,一个人骑马慢慢踱下来。
晚上在小卖部里吃晚饭,又是一堆藏族姑娘围着。
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披着红斗篷的喇嘛突然站在面前。
哇!这喇嘛真年轻,而且长得实在是俊俏,象童话世界里跑出来的,而且他长得象个希腊王子。
我就没见过过这么漂亮的喇嘛,而且披着这气派的红斗篷。
忍不住睁大眼睛仔细瞅,这一瞅不打紧,希腊王子挂着两条又浓又粗的鼻涕!
这个从四川甘孜过来朝湖的希腊王子,后来听说,他在拉姆拉措湖上看到了一个喇嘛骑着匹红马。
晚上,同洛石聊天。
他是基督徒,不信这个,还说若是有什么预示的话,那自己看见到的那张网就是情网,很得意的表情。
我对自己一无所获只有沮丧的份。
躺下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在这个近乎接近废墟的房间里,突然就思念起远方来,不值得的思念。
出来好一阵子了,每天在路上,每天都是新的事物,每天都是新的念想,我以为我与过去隔断了,与思念已经绝缘了。
我却在这个地方,这个特别的地方,生起这毫无价值的思念。
想控制住这种想法,可是越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为自己在看了这个奇怪的湖后,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产生的这个感觉痛苦不已,一夜地哭,哭自己的不争气。
夜里突然下了倾盆大雨,之前还看到了星星的,连天气都奇怪。
早晨,洛石可怜巴巴地说,做了梦,是个恶梦,梦见自己要孤苦一辈子,很害怕。
我们两个就傻傻地呆坐着,为自己昨夜奇怪的感觉与奇怪的梦害怕不已,长时间面面相觑。
那会子,我就想着再进湖一次,我想清楚地看到点什么,能给我明确的指示。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5 8:37:57编辑过] 返程
下了一夜雨,早晨四周的山梁却全都积满了雪。
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奇怪的地方,还得找车。
有辆卡车要出去,可是司机狠了心,非要收我们50元一人,在宰我们。
我们表示要扛大厢,司机坚决不松口。
洛石气坏了,说,不走了。跑到乡政府找人泄愤去了。
不走也好,也许真得可以再去一次圣湖。
我去琼果寺转,殿堂里很破旧了,还是隐约看得见曾经的尊贵,这份尊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寺庙也一样。
四周铺满经书,大殿里则悬挂众多的唐卡垂到眼帘,在经堂里晃着,昨天转经道上的那个老喇嘛静静地在念经。
我坐在他旁边,我很想同他说话的,可是没法语言沟通,就只能也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皱纹,看着他桌前的经文,晃闪的酥油灯。
慢慢地,有很多牧民进来朝拜,恭敬地献酥油茶,献哈达。
这里没有其他寺庙的肃严,却有温馨的场面,一家子的感觉。
我是多余的,于是走掉了。
又转到小学去。与老师聊天,聊做老师的无奈与欢喜,聊城里的繁华与无奈。
当天是开学的日子,学生全是牧民的孩子。
几十号孩子涌在操场上做扫除,我给他们照了张合影,镜头里都是天真而腼腆的笑容。
招待所的老板在我进屋的时候,拦住我笔划了半天,才明白,他也想照相。
端了相机出来,他却跑回屋里,半天才出来,原来去洗了脸,换了身新衣服,镜头里是他非常卖力的表情。
我觉得有些怪怪的,却也觉得那是真实的脸庞,不做作呢,虽然表情生涩。
希望寄给他们的照片都收到了。
洛石突然跑过来。
乡里开互助医疗合作会,县长来了,当天他要骑马到另外一个乡去,他的车要回县城。
我们搭了这个沙漠王出来,成了我们的专车呢。
沿路看见了洛桑的毡帐,看见了牧民的帐篷,看见了无数条黑牦牛,看见了青山白水,看见了加查大桥,一切都是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
我们耗尽体力进来的路途,竟然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县城。
在县政府招待所的门口,把行李放下,甚至来不及说谢谢,车子一溜烟地走了。
第二天,在路口等了1个多小时后,终于找到辆小吉普,司机答应每人70元到泽当。
可是在他街上转了两圈回来后,价格涨到了100元。
洛石气坏了,骂了他一顿,我们继续在路边等车。
终于,司机再度地过来,还是70元。
昨天去朝湖的那个四川小喇嘛也来搭车,他和几个藏民扛着大厢。
这个司机真黑,竟然收了小喇嘛120元,其他几个人100元。
虽然扛着大厢,小喇嘛在上面吐得厉害,还要翻越5000米的高山,却时而不时从上面传出动听的歌声。
快乐其实可以很简单,快乐其实可以不需要理由。
下午到了泽当。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56:24编辑过] 以为拉姆只要3天,却整整花了6天。
错过了拉萨一年一度热闹的雪顿节。
可是一点不遗憾。
拉姆带给了我们这许多,拉姆的一切都超出了想象。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57:36编辑过] 附:行程住宿费用
第1天:桑郁寺-山南泽当(班车,约25元)
宿:工会招待所,10元
第2天:泽当-加查(搭货车,50元),
宿:夏珠林寺庙招待所,10元
第3天:加查-崔久乡路上(拖拉机、徒步,0元)
宿:藏民毡帐,0元
第4天:路上-崔久乡(搭便马,0元)
宿:琼果杰寺庙招待所,10元
第5天:崔久乡-拉姆拉措湖(骑马,50元)
宿:琼果杰寺庙招待所,10元
第6天:崔久乡-加查(搭便车,0元)
宿:县政府招待所,10元
第7天:加查-泽当(搭小车,70元)
宿:车站旁的一小招待所,15元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31 16:01:53编辑过] 第二篇:从珠峰到羊湖--等待是一种什么
前言
怡宝矿泉水曾经的广告词:等待是一种渴!
拉萨-日喀则-珠峰-江孜-羊湖,一路上我总处在无尽的等待中。
我的等待又是什么呢?
等待是一种无奈,
等待是一种浪费,
等待是一种煎熬,
等待是一种绝望,
等待是一种孤独;
等待是一种心情,
等待是一种选择,
等待是一种希望,
等待是一种享受,
等待是一种美丽。
怀念我那曾经无尽的等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5:58:39编辑过] 拉萨--日喀则
要去日喀则了,洛石竟然犯起急性肠胃炎来。
他坚决不肯上医院去打吊针,而在吃了我给的一把药后,上吐下泄,愈发得厉害,整个人都枯黄成一片了。
却有劲把我骂了个够,又抱怨是我买的牛奶出了事,才折腾他这样。
冤不冤呀!?我喝了这许多,活蹦乱跳一点事没的,才不与生病的人计较呢。
在拉萨又呆了一天。
第二天早晨起来,好朋友来了,肚子疼得难受。
洛石说,那,再呆一天。
我咬牙,走吧,那几天拉萨天天下雨,晒太阳也不着!
去日喀则的班车只走新318国线,整个中巴车就只有我们两个是游客,驴子们都喜欢包车呢。
路上持续肚疼,象霜打的茄子。
却看到了进藏以来最璨蓝的天空,最大朵的白云,就看着一团一团的棉絮在我脑袋上方飘动,我脑袋也跟着它们挪动。
一路上相伴的依然是雅鲁藏布江,这段却如同江南的女儿家,宁静舒缓。
见到江边低矮的灌木,在风中摇曳,很热情地向我们展示着它的青绿。
远远看去,江边还偶见高大的绿树,枝繁叶茂,应该是老核桃树吧,却不成片,都是一棵孤独地杵在那。
很远处又再见到一棵,似老情人的守候呢。
中午在吃饭的间隙,跑到江边去,就看见了只棕黄的牛皮筏很漂亮地立在江边,霸气十足地。
很亲热地依偎着它照了张相,照片里的我可怜兮兮地!
进入雅鲁藏布江峡谷了,放眼望去全是灰褐色厚重的岩壁,持续的绿色在视野里逐渐消失。
其实拉萨到日喀则的这条新路一路是柏油路,好走。
日喀则市则在修路,傍晚车子在市区外绕了半天,才进城。
去找那个鼎鼎大名的刚坚果园招待所,走了半天,才知道它在装修,关门了。
就去了扎寺伦布寺招待所。
扎寺招待所一般只住藏民。
管招待所的年青喇嘛很欢喜我们,扯着一个劲地与我们聊天,长时间地不停口。
有趣地是,这个喇嘛在外国的亲戚送了他罐咖啡,他不知怎么喝这该死的苦苦的东西。
费了半天功夫与他解释方糖与白糖的区别。
晚上,洛石甚至到超市去找方糖送给他,没买着。
让他把我的名字用藏语念了念,并用藏语写下来。
开心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6:02:34编辑过] 日喀则
一早,洛石去办边境证,我去逛自由市场。
市场很小,与农贸市场就挨着。
旁边就是个穆斯林居住区,再旁边的藏式民居一律清白色的漂亮,是清丽的女子,与前藏浓艳的风格不一样。
两排的地摊,与拉萨热闹的八角街没法比,却觉得有趣,稀稀拉拉地几个游人。
我一个人慢慢地溜达,在这条不到50米的街上来来回回地逛了N遍。
看见了很漂亮的红靴子,后藏的藏民最常穿的那种,把裤管塞到红靴子里,藏袍罩着,很神气呢。
红得又艳,很想着要买一双,把它放在橱窗里,昏黄的灯光衬映下一定更好看。
洛石过来了,就怂恿着他买,他有个咖啡馆要开张了,放在店里作摆设,多好呀。
这家伙犹豫来犹豫去,却不买。
洛石没办到证,我们继续在市场里瞎转。
陪了他去边防站,一路的泥泞,快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了。
边防武警说得先去旅游局开个证明。
碰到个从山东自驾车来西藏捐资助学的人开车送我们去。
等了半天,局长不在,没法盖章,我们不得不回来。
下午,我回屋睡觉,洛石又去了。
好一阵子回来,证办好了,他可以去阿里走新藏线了。
叫我同去走新藏,山东那个人讲现在川藏线不好走。
我坚持要从川藏线出去,我来西藏的唯一目的不就是川藏线吗?我不想放弃。
洛石又来数落,这么固执,你会后悔之类的。
我懒得争了,别讨论了,自己都有自己想走的路,身体应该追随心要去的地方。
旅伴总会到分别的时候。
先去看扎寺伦布寺吧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6:05:20编辑过] 扎寺伦布寺门口,洛石就要进去,我却想沿着寺院外面的转经道先走一圈。
扎寺伦布气宇轩昂,却没有布拉达的遥距之感,感觉亲切。
整个寺院依山而筑,庙墙后青石铺就的小巷就是一条转经道。
现在接近傍晚,转经道非常安静,偶见几个藏民。
转经道细而悠长,路边随处可以见到狗。
慵懒地打着哈欠,晒着太阳,不理我们呢,过着它们自在的生活,这些狗儿全是扎寺伦布寺的。
寺后山腰处是巨大的晒佛台,一堵水泥建造的高大白墙,几十丈高地凌驾在整个扎寺之上,也是日喀则的标志性建筑吧。
没有好运气看到晒唐卡的场景,就看着七彩的阳光直射在它身上,反射出泛白的光芒。
扎寺的后墙,是长长的一段经筒,山岩上刻着彩色的佛教壁画,有工匠在很认真地作着壁画。
彩色的经幡在高高的山顶飘扬。
从右边的小路下来,转了寺一周,怎么也找不到可以进寺里的小门。
傍晚了,寺庙快关门了。
洛石有些生气,他在藏区唯一想去的寺庙,没时间去了。
晚上回招待所才知,当天是一个节日,周围各县有很多藏民当天去扎寺朝拜,错过了。
外屋里就住着两个来朝圣的藏族老人家,一进屋,就拉上说话。
其中的一个是江孜的干部,能讲很流利的汉话,另外一个老头不会说,而且一句声不吭,好象是老干部的老跟班。
这老头有70岁了,胡子拉碴,蹬着双红藏靴,蓝青色的藏袍,整个一老武士,身材高大挺拔,还雄纠纠呢。
腰里别着藏刀,手上提着个酒壶,咧着嘴儿笑嘻嘻地望着我。
让我们喝酒。
洛石肠胃炎没好,没喝,我不客气地喝了点,这下坏了。
这老头一个劲地往我杯子里倒酒,笑嘻嘻地看着我,不停地作喝酒的姿势。
我连喝了几杯,他仍是重复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真要命呢!
还好,老干部制止他,他还不依不绕地,还要我再喝呢。好可爱的老头儿呀!
晚上,老鼠折腾得厉害,老鼠也来过节了。没法睡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6:09:02编辑过] 日喀则--珠峰
早晨,同洛石搭了去定日县城的班车,今天我们要在路上分手。
从日喀则出来,见着田野里都是紫红的小花,遍地都是,说是叫荞麦花呢,象紫红的被面。
继续一路的颠簸,滚滚沙尘简直是遮天蔽日,却已经习已为常了。
在拉孜稍作停留吃饭,继续向定日前进。
好象从拉孜出来没多久,就开始爬山,翻越海拔5200多米的加错拉山。
山顶又是阴沉沉的,山口的风吹得经幡呼啦啦的响,山口树着一块珠穆朗玛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蓝色牌子。
我一点热情没有,没有一丝正接近世界之巅的兴奋之情。
去珠峰,不过是来后藏的一个附搭品。
沿着盘山公路下到山脚,我一直在茫然地盯着荒凉的公路。
车里的边防武警乘客突然说,定日到了。
我卸了包下车,甚至来不及同洛石说一声再见,就看着班车飞一般地过大桥,往老定日去了。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接下来的一刻我就有了害怕的感觉。
我被抛在公路,被扔在这个叫白坝镇也叫新定日,尘土飞扬的公路上。
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路口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 17:26:02编辑过] 下午4点钟。
在尘土飞扬的公路边,呆呆地立了几分钟。
去收费站交进珠峰的环保费。
这个收费站就藏在路边的的一个小院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小商店。
工作人员告诉我,今天应该没车进大本营了。
而我一直想着要当天进大本营看日落日出呢。
一个四川小帅哥导游来给客人交费,他们有两辆丰田4500明早进去,有三四个空位。
同行的司机师傅则不住地说,一个女孩子在这太可怜了,不忍心看我在这等,很想捎我进大本营,可是自己作不了主,他好难受之类地话。
我可没觉得丝毫可怜呢,就是有点烦。
介绍我去桥那边的珠峰宾馆里找那帮深圳客人说说。
我继续到路边等车,呆了一个来小时,没车。
只能去宾馆。
四川导游介绍了个藏族导游,他带了个美国游客,独享一辆车。
在我期期艾艾地开口之后,藏族导游面无表情地告诉我,捎我违反公司规定。
不搭,我自己是无所谓的。
自己也看见了那个美国游客,可也懒得上去找他。
在大堂里坐下继续等 。
陆续有人进来,门外陆续停了好几辆车。
这几天天气真好。
那帮深圳人进来了,还有好些个人进来。
一会儿,呼啦啦地几堆人围着我,聊天。
我不得不一再重复自己的行程,路上的际遇。
时间过去老久,我就鼓不起劲来提要搭车的事。
再一会,自己都烦了。
离开宾馆,再折腾回路边,找到一个小旅馆住下。
明早早起,就在路上候着。
反正是车就得往那过。
这旅馆两排屋子,就住着我一个客人。
没有电灯,自己也很不放心。
拿了张椅子抵住门背,又拿背包塞住,再拿热水瓶堵上。
很茫然地躺下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30 17:29:34编辑过] 7点就在路口等,空荡荡的。天还未亮,风冷冷地吹着。
没甚风景,只能看着天际处光线一点点在增亮,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能摆脱阴暗的阻扰。惊异于自己呆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在世界的尽头边缘。
两辆车来,没有丝毫的停留,一溜烟地走了。并不沮丧,坐在包上继续等。
候了一个来小时,天终于大亮。
再拦,就是那帮深圳游客的车。司机只说了句,上车吧。拎起我的包,给整出很大的空位来。其后,他一直主动地帮我卸包扛包,拉车厢的门让我上下车。分手,还叮嘱我一个人千万小心。
客人是深圳某局的,公款旅游,奢华得很。局长竟然是江西老乡,而且是我大学的客座教授。沾了光,毫不客气一蹭到底,一路蹭吃蹭喝。
经过路上的某个村落前,看见那个藏族导游与美国人立在路边,车停着。返程竟然还杵在那,车一直在修。不搭我,也许是一个幸运。
幸运实在是件奇妙的东西。我无法预知自己路途上的命运,却藏了私心,这一刻的等待是为了下一刻的幸运,等待让我看到了更多有趣的故事。
一路的颠簸,中午到了大本营。大本营立着几个大帐篷,几辆车,几大堆人,热闹得很,快接近集市了。想象差距甚远。
天气非常好。刚到,就看到珠峰很清晰地露出它的面目,几缕白云裙带般环绕着山峰。5000米处看这世界第一峰,却不觉得巍峨,平常。
同行之人却大呼小叫,惊叹于它的神奇。甚至有人大发感叹,站在珠峰心潮澎湃激动之类。有些可笑,还几千米的距离呢。
天气真得很好,日出日落一定有希望。可他们只想着在这晃悠一圈就回去。一度在心里挣扎,继续在这呆着过夜。眼瞅着再找车出去的可能性为零,瞬间放弃了。
也没有太多时间走到前面的冰川处了,转来转去,有些无聊。
在河谷里到处寻觅石头,一不小心千亿年的化石也许就给我觅到了。这里的石头还真有趣,很多小青石上面都有清晰的纹理,在阳光下发着幽幽的光。
一个藏族小女孩一直跟着我。我蹲下身去捡石子,她也蹲下去捡。却不吱声,只一个劲地冲我笑。也不说话,也朝她微笑。小姑娘伸出手来,手心里躺着块小石头,她要送我呢。
临走,她一个劲地同我挥手。我也很喜欢她呢。来大本营,她的笑容似乎是最大的回忆与收获,现在那几块小石子还安静地躺在花瓶里呢。
真得是来到此一游。
下午返程,路上偶一回头,非常漂亮的晚霞,最后的一抹,惊叹于她的美丽。
一车子的人在呼呼大睡,没有任何的反应。美丽的风景缺乏欣赏的对象,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多余呢? 而我欣赏这份孤独的美丽,并为之庆幸。
很晚才到日喀则,与他们分手,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5 16:28:04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