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阴雨,混沌的天空清新了许多,让忘了季节的深圳有了丝丝秋意,那尚未退却的燥热却难以压抑这座城市的躁动。
周五晚上,一辆白色全顺商务车在夜幕掩护下逃离深圳,载着11个不安分的驴友走向山野。
光远同学最后一个在福永上车,坐在预留给他的前排座位上,在同学们噼噼啪啪的掌声中,显得精神抖擞,风采依旧,看来韭菜岭没有给他留下阴影,只是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像是训练过度的狙击手时刻保持着瞄准状态。
驴友相聚,一路八卦,午夜时分抵达广宁北市镇。
驻扎地点选在北市镇中心小学。又是一个不安宁的夜晚,狂风呜呜地刮了一宿,帐篷噼哩啪啦地随风摇曳,让原本漂浮的心更加漂浮了,半睡半醒熬到天亮。
周六早上,在学校门口小店吃过早餐,汽车将我们送到深坑村口,这天的目标是登狼康顶。向老乡确认路线后,就沿机耕路进山了。机耕路像一条紧紧捆在半山上的腰带,缓缓盘旋上升。有人说不喜欢走机耕路,嫌它枯燥,缺乏挑战。我却很中意,没有陡坡悬崖的危险,没有荆棘纠缠,好不惬意。
好景不长,爬行半小时后,遇到一个小岔口,孤岛用GPS鼓捣了一阵,东南西北各个方位问候了一遍,认为岔路方向与GPS轨迹一致,将队伍带上了岔路。这一岔,险些让传说的“山顶冻人”再现浪康顶。
兴许这座山土壤肥沃,植被十分茂密,满山飘着山胡椒树(又称山苍子)浓浓的清香,唤起你对川味火锅的欲望,加速了唾液循环。岔路越走越窄,越来越陡,最后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队伍完全迷失在密林深处,几乎看不到外面的世界,GPS成了救命的稻草。但GPS只能辨别大致方位,具体路线还是要人为判断。
这次活动没有郎中,也没有砍刀,前锋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压路机,强行开路,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开始关注海拔高度,默默地衡量登顶的难度,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真要“山顶冻人”了。我悄悄检查了一下背包,饮用水还算充足,干粮能吃两顿,但没有防寒衣服和睡袋,心里暗暗焦急。这时,手脚已被荆棘划的伤痕累累,又疼又痒,队伍却还在“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间倒腾,大家的体能已消耗很大,大部分队员保持沉默,机械地跟随队伍走走停停。山胡椒的清香已难以掩盖心里的恐惧。
终于,队伍上了山脊,太阳当空照。天雷爬上一个高点,从口袋里掏出GPS仪器,与脖子上挂着的指南针一比划,肯定地说:离顶峰还有五个山头。我觉得雷胖子说话靠谱,就凭他那圆圆的大脑袋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我就得信。
虽说还是路漫漫,但毕竟明确了方向,心里渐渐亮堂起来了。满目青山也变得生动了。我学蓝色妖姬摘了一颗野草莓,直接送进嘴里,好甜啊。
临近顶峰,茂密的森林变成了矮小的灌木和草地,路迹也越来越清晰了。
下午2点,登上顶峰,比预计登顶时间晚了2个多小时。放眼四周,风光无限。回望刚才上山的路线,左右两边的山腰各有一条通往山顶的机耕路,而我们恰恰走在两条路的中间。
山顶是个没有树木的草坪,与周边山峰相比,没有明显的高度优势,似乎前方几百米处山包更高,我们又爬上那个山头,结果测出还是前一个山头更高,这正应验了那句老话:这山望着那山高。
下山路迹明显,基本走在GPS轨迹上,相当顺利。
下山路直通中洲村,远远就看到黄师傅带着他的全顺车笑眯眯地在村口等着我们,让极度疲劳的我们心里暖暖的。
晚上在文屋村口露营,这里离第二天的目标——乌树头很近。营地左边是进村的水泥路,右边是潺潺溪流,两棵大榕树像卫士一样守卫在营地旁边,点点星光伴随着朦胧的月光羞涩地看着我们。一驼背老汉绕着瞬间搭起的这片帐篷转了半圈,用不易听懂的当地方言问我:
“你们是哪里来的”?“深圳”。
“是来建发电站的吗”?“不是”。
“是来旅游的吗”?“不是”。
我指着不远处的山头说:“是来爬山的”。
“到山上干什么”?“不干什么,登顶就下来”。
他好像还是不懂,又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满腹狐疑地回他的小屋了。我也困了,立马钻进了睡袋。一看时间,才八点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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