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乐章:随风波尔卡清晨五点半再次起床,不单是因为帐篷里已经是水泽之国,还因为误以为定向是从7点开始。晨曦里裁判们早早地集合,悄没声地隐出门去,该是去安置定向点吧。几个早起的色驴,提着相机上下转着,除了帐篷底外,把一堆帐篷照了个遍。在大家起床前悠哉地吃了早点,坐在楼梯上继续接着瞌睡。挨到七点过,大家开始紧张起来,组长们按照批次被叫去面授机宜。临近八点,夏天略带紧张地带回地图和说明:“大家把这路线和规则好好看看吧。”“我熟,我来定线路,”小号眼镜后面的眼白象是突然地扩大了一圈,让人又一次想起营地里贝贝的眼睛。他抓过地图,开始确定寻找标点的顺序:“先找3号点,接着找5号6号,然后找10、14、15号,翻回头找12、8号,1号最后找!”就在小号利用那仅有的两分钟定路线的时候,自己在记背对各点的描述:第1点:学校东北角,第3点:村界碑旁,第5点:往南第一栋房子……第15点:竹林边。在皮皮组出发后的两分钟,我们组得令出发。刚起步,就感到腿疼得迈不开步,不知是因为昨天没有活动开就猛跑,还是夜里睡了水床的故。眼见小号一马当先甩开大步,夏天秋水化前一天晚上节目中优雅的舞步为灵动的步伐,轻松利索地紧跟其后,忽感到自己今天恐怕要拖累第五组了。歪歪扭扭地跟着跑到桥边界碑处,一把叫住闷着头还想跑的小号:“别跑啦,标点在界碑附近,大家分头找啊!”标点是什么样的,大家都很茫然,桥边的大快乐望着我们咪咪地笑着。也亏了我们老少同组,对远景我是火眼金睛,辨十米内的细微小号是一目了然,中景自有夏天和秋水的明察。在过桥前我曾回过头,见到大树后有个三色水泥界碑,此时从对岸放眼一望,不想就清晰见到那大树后向着界碑一侧挂有一橙红牌子。“找到了!”一声低喝,大家回头便跑。第一个点既已找到,这定标是什么样的便算见识过,大家心里都轻松了一些。第5点在第3点南边的几栋房屋处,自己刚要搜第一栋,小号已从第二栋的门缝里发现了目标:“在屋里,但门锁着!”听到此话急忙刹住脚步,转身就想往窗口跑,不料一个脚滑,栽在泥水里。起身再跳上台阶抓起印章,小号已经在窗台上展开盖章纸。在瓢泼大雨中抖索着盖上章,面对次仁的镜头,竟然连POSE都没做一个。亏了刚才那个跟头,摔得太棒了!当再次奔跑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竟然连一点疼痛的影子都没有了,真是?骨头。现在回想起来,当小号和自己随后象疯子一样在雨里东奔西窜的时候,真是为难了夏天和秋水,一个护着早成了团团的盖章纸,一个替我拿着壶(里面是早上小号救济的一壶咖啡),竟然连一步也没拉下。而我们竟然也毫不怜香惜玉,整个定向期间不但没有一句关心和问候,反而是一副自己想来都不安的癫狂样,惭愧!惭愧啊!麻烦出在第8点。地图和说明早已经失去了作用,自己记得说明是“芭蕉树旁”,可几个人把芭蕉林翻了个遍也没见到标点。整整十分钟里毫无头绪,就在大家几乎绝望的时候,另一组赶来了。眼见一个GG向芭蕉林边两米见方的那个象是狗棚的小屋搜去时,心下一动,不择路地紧跟过去。果然,标点就在屋门上挂着。那GG高声叫着同伴,显然只是个搜索队的,真是好极了,一点不客气,赶紧摸出盖章纸,先盖先走啦!事后回想起来,如果能把地图和说明保存得好一点;如果我们能在第8点哪怕只少耽搁1分钟的话,那我们的定向成绩就太理想了。不过,各组都有他们各自的“如果”,而竞赛本身是不允许所有这些“如果”,也不怜悯一分一秒的差距的。幸亏的是,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得失感,从头到尾也多没有把这次活动当成比赛。比赛是可以放弃的,可任务和功课是必须完成的。感谢老天爷,给了我喜欢的风里雨里的感觉。倘若那天是烈日当空,我想我们第五组一定会下到河里,翻遍每一块石头,去寻找失落的标点。第五乐章:十字街口的民谣坐落在路口的园潭小学,依傍着流经村子的小河。学校旁路口的上坡路段上,随着阵阵的欢呼声,长足比赛还在继续着。独自赤着膊坐在坡地上,感受着凉风的爽意。路对过的旧学校前,寒嫂抱着小寒,坐在一个旧抽屉上。小寒噘着嘴,在母亲怀里不安地扭动着,寒嫂平静的脸上透出淡淡的郁闷。一旁的天雷,用镜头迅速地捕捉了母女俩那瞬间的神情。小号夏天和秋水不时地转来转去,关注着比赛的进程。口渴得很,踱到路口西北的小卖铺里。小卖铺很小很简陋,只有不多的一些商品,店里只有一个老伯。老伯说的是白话,不好懂,反复问了许多次,才明白我想要的是矿泉水。只有300毫升的小瓶水,管不了用,咽了咽唾沫,回到学校,拧开厨房的水龙头,竟也不见一滴水。学校里只有三两啦啦队的成员,不见了蓝牌们的身影,于是复坐在树下,想象着《教父》里把手插在大衣里,守在医院门口的迈克的摸样。饰演迈克的阿尔.帕西诺,是自己最喜欢的演员之一。几个农家半大的孩子走进校门,看到了树上的气球。一个孩子望望我,望望气球,怯怯地掂起脚想去够那气球。见那孩子试了两下够不着,刚起身想帮他一把,另一个大些的孩子已经上前捉住了气球。关上校门,重新走到门外,夏天他们正说着名次。象局外人般地听着第五组被追上了,不由想起秋水的那句话来:就没想过得名次,第四名也很高兴啦。印象中自己几乎没得过什么奖的,就说喝啤酒中奖吧,在阳朔喝了那么多漓泉,中奖的偏还是一瓶带回深圳的,那中了五角钱的瓶盖,至今还在桌上扔着。路口边,几个村民正兜售着龙眼。想起昨天晚上当捕快,假借查禁走私的名义,凡是出门带龙眼的,都要剥下几个饱私口欲,不由得想,要是再当一夜捕快该多好,连进门的也得严加盘查,不但进出要查,凡是在地上乱扔皮核的,一律也要重罚才好。几个孩子走出了校门,塑料袋里,装着空的水瓶和饮料瓶,那只红色的气球,在手中挥舞着。第六乐章:夏天酒歌惠东昌隆酒家,依旧是顶头的第一桌。除了木芙蓉替代了小肥羊,其余全是来时的旧相识:夏天的第五组和无冬之夜的第六组,比嫂和比闺女。自打大早起,除了小号扶贫的那壶咖啡,就再没补充过水,此时顾不得他人,依照大快乐的章法,先抢口水喝。比嫂提到了成绩,在坐的夏天和秋水,依旧都平静地坐着,全没有了在溪旁边洗菜时载歌载舞的欢乐摸样。只有小号,镜片后显露的精光,泄露了内心的兴奋。其实成绩只是一个方面,而全队都能把赛事当成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加以完成的任务,这就足够了。看着前面一张张不再陌生的脸,想起一天前几乎同样的时候,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两个人,一个是饭粒,一个是丛林加1。想见识饭粒是因为营地门口那张雪山哑口上的合影,寻找丛林加1,则是因为晚间的节目要拉她上场。等180指明了丛林加1,却把我楞了一下,原以为加1也该与饭粒和木芙蓉相当,不想却象个娃娃,还亏得在《快乐丛林》里把她称做“前辈”,逗!从她那副未睡醒的摸样,想到她在丛林上的头像,谁还敢再说只有昏鸦的头像与本人神似?酒菜上来了,竟然有6瓶啤酒。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菜是上一盘光一盘。来的时候有意无意剩下一些,统统打包带走才成就了头一天晚餐的丰富,而现在大家连饭都不盛了,一味地吃菜,比来的时候孤岛他们那桌的成绩一点也不差,这就叫偶尔露峥嵘吧?想起头天晚上无冬之夜“抢”酒的摸样,招呼着给她倒酒。不想比闺女也有着裁判的锐眼,说无冬之夜已经自己干了三杯了!“是不是有谁该给大家碰一杯的呀?”有人提醒道。想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夏天起身高高举起了酒杯。“谢谢大家的努力!希望今后丛林再见!”聚拢在一起的酒杯不是四个,而是十一个。“丛林四周年庆典颁奖仪式现在开始!”站在台上的丛林加1宣布到。台下的全体队员立刻都安静了下来,一队队的领奖者,站在受到鸦严重抗议而又无法更改的“特价片皮鸭 每只二十八”的横幅下,发表着各自的感想,而主题只有一个:丛林,丛林,丛林!这是大家不变的聚焦点,这是在坐全体的乐土。仪式越往后进行,大家的情绪也越发高涨。而除了小号略显兴奋,秋水和夏天都依旧平静如常。其实,夏天也还是个大孩子。她只是将她的全部信任,赋予了她网罗来的三个队友,以她的热情,融合了小号的激扬,秋水的绵长和菜缸的臭硬,完成了她和她的队友们都未曾料到的作品:夏天第一协奏曲。(上帝明察一切,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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